少年在石墩上坐了半晌,直到蒜苗将被褥理好后,出门的时候很不客气的用被套刮在他胳膊上,白山水这才从沉思中惊醒。
“蒜苗,你是包谷的堂妹,便也是我的妹妹了,大可不必做这些。”
白山水苦笑一声,将话挑明。
少年蒜苗正往竹竿上晾晒被褥,闻言身形一顿,却不回头,回道:“我爹说了,生是剑冢人死是剑冢魂,这是命!”
白山水皱眉,叹气道:“剑冢没了。”
“少主还在。”蒜苗一只手扶着竹竿,转过头,满脸倔强。
始终坐在的白山水,站起身在蒜苗身后喊道:“我马上离开青羊城了。”
蒜苗不语。
白山水皱眉道:“没道理让以前的那点破事绑住自己一辈子?人还是得往前看。”
蒜苗睁开水汪汪的大眼道:“我也要去!”
白山水怕什么来什么,便恼火道:“包谷也要走,往后你就认包大娘作义母,那本剑经你全背的下了,算哥给你的嫁妆。”
蒜苗心里很乱,根本听不进去,“不嫁人。”
白山水彻底没辙,心头一动,气道:“我可不带累赘,若是你能三年内突破搬山境,我便来此接你。”
没料到,蒜苗闻言二话不说转身,疾跑两步,出了院子。
白山水莫名其妙的看着少女背影,一溜烟似的转入隔壁院中,疑惑着囔道:“你这是干嘛?”
少女停下脚步,隔着院子,喊:“看剑经去,你说话当不当得真?”
白山水一怔,依旧没有心软改口,郑重其事道:“当真!”
少年心里有些不舍,似乎又有些失落感,剑冢就剩下青狼先生与蒜苗了,说放下从前多多少少有骗自己的成份,不过现在的确不适合带上蒜苗,自己被多少眼睛盯着,这点数心里还是得有。
白山水深吸一口气喊道:“偷听可不厚道。”
武夫江心从屋顶鱼跃落下。
“老夫可对小孩子的凄凄切切没甚兴趣,你想好了。”
白山水这些日子习惯了江心神出鬼没,见他满脸不屑,便笑道:“莫长卿会在哪儿堵截咱们?”
武夫摸了摸胡茬,故作深沉道:“有我在,你担心这些作什么?”
白山水笑道:“只有千里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江心咦了一声,道:“你总不会要我杀大夫子?”
白山水摇摇头,道:“现在城里人都传,读书人出好人,我哪能让你杀好人,太损阴德。”
武夫江心默认无语道:“我倒是不惧,只是莫长卿的确算不得坏人!”
白山水心里一叹,其实真要拼命,江心也杀不死莫长卿,听说西洲境文庙里,还坐着一位入境儒家大夫子,书院对于野修来说,终究是无法正面抗衡的庞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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