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观见白映雪面色苍白,不由笑道:“怎么?被吓到了?”
白映雪本来正微微失神,听见宁观这话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跳起来,“谁被吓到了?我只是觉得有点恶心…什么日啖经,居然要用人来当补药…”
“补药?”宁观笑道,“对于修行日啖经的人来说,吞人心肝可不是在吃补药,而是在吃毒药。”
“毒药?”白映雪微怔。
“修行日啖经的人,每吃一个人的心肝,便会沾染一层怨气。释宗管这东西叫业火,也就是所谓的罪火。”宁观道,“武人造杀孽也同样会沾染业火,只不过那都是无根火,过一段时间就会自行消散。
“但是修了日啖经的人可不一样,他们是在圈养业火,同时也要日日夜夜承受大量业火焚身带来的痛苦。积累到某个地步的时候,直接用某种诀窍将业火转化成功德,反哺。”
宁观幽幽的道:“他们给这种诀窍起了个非常适合的名字,叫【放下屠刀】。而功德反哺己身的过程叫【立地成佛】。”
“你越说,我就越觉得恶心。”白映雪喃喃。
“不过现在日啖经传人应该是绝种了。这几百年里那些大和尚杀日啖经传人杀得挺凶的,见面你死我活,不讲我佛慈悲。日啖经传人应该是绝种了,比蜀中的黑白熊还稀少。”宁观道,“…咦?”
白映雪想要说你咦什么,却突然发现四周变得安静无声,茶客们露出一脸敬畏神色。
“这个情况我昨天好像也碰到过…”白映雪嘴角微微一抖。
“不错,昨天是我,今天也是我。”一袭红衣突然间就站在了白映雪面前。
着红衣,提长刀。生就一双秋水眸,腰间悬挂狴犴牌。
正是灵州六扇门大捕头。
“你来干嘛?我们今天可没有闹事!”白映雪警惕地看着红衣捕头。
“自然是找你们有事。”红衣捕头看了看茶楼里的茶客,“不过这里不好说话。”
随后她冲茶楼小二道:“小二!给我开一间雅间!”
“好嘞,大捕头!”小二高声应和。
宁观摩挲着自己下巴上新生的胡茬,目光一直放在红衣捕头没有提刀的那只手上。
那只手握着一只狭长竹盒。
“我不想找麻烦,麻烦却自动上门了…”宁观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好像一条在浅溪里懒洋洋晒太阳的闲鱼即将面对一团乱糟糟的水草。
小二很快安排好了雅间。三人进入雅间后,红衣捕头随手丢给小二一锭纹银:“等下就不用上茶了,任何人都不允许进这个雅间。你去和掌柜说,就说是我说的。”
小二唯唯应诺,捧着银子一溜小跑离开了。
红衣捕头随手将门关上,栓死,然后才坐到了宁、白而二人的对面。
“天下第十二宁观,我需要你的帮助。”红衣捕头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果然是认出我身份了啊,怪不得昨天晚上你会突然收手。”宁观似笑非笑,“然后呢?”
“我说了,需要你的帮助。”红衣捕头平静地道。
“问题是…你认得我,我又不认识你,我凭什么帮你?”宁观老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