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残月,一抹初阳。
日与月的交替轮回中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苍凉。
冰冷,朦胧...
湿沉的雾气在这座压抑的城市上空侵蚀着生机与希望。
寅时一刻。
一个块铁塔似的顽石壮汉和裹着一袭青袍的矮子在街头如飞地奔跑着,他们的脚下如同垫了厚厚的棉花一样悄无声息。
他们的面色如同初春盛开的花朵一样欢愉,只不过很快他们就再也无法快活起来了,他们必须停下快活的脚步。
雾里探出一道人影来。
一袭纯白无暇的长袍,他的剑鞘上雕着三十三朵雪花,镶嵌着三颗胭脂红的宝珠。
那是一个出尘的人,一个为剑而生的剑客。
一个从极北的雪山下来的人。
他的手背如麻布一样粗糙,手心里的皮肤却洁白如同婴儿,他的手指修长而笔直。
“谁让你来拦我们的!你潇霜剑虽然不好对付,不过我也不是没见过你出手!你也拦我们两个--不够格!”青袍的矮子脸上泛起了可怕而狰狞的神色,他的双手深深的埋入在怀中。
“碧无忧。”这句话的语调有些温柔,李长空觉得,死到临头的人总该有权利知道真相。
一高一矮两个人的脸上泛起了惊疑而奇异的神色,他们的脸色就好像川剧的脸谱一样换来换去,他们听到了一生里最不可思议的一句话,一个人名。
“不要拖延时间了,我和百花谷有些关系,你的毒,没用!我也知道你们不是一般的好手!请出手!”李长空道。
一高一矮的两人沉下了脸。
一缕寒冷的风从遥远的北方吹了过来,吹散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脸上泛起血红地矮子双手从怀里猛地往前一推!十几道青黑的细针嗖嗖地破空而出!好似完全封闭了李长空的活动空间!
铁塔般的壮汉心有灵犀的冲了上来,狰狞的巨斧化作夺命的粉碎者!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好似无解的局面,只可惜在这的是潇霜剑。
血雨潇霜剑,杀人不染尘!
李长空的脸上好似泛起了叹息,他的瞳孔深处透出了一点猩红的血色,那是雪山里自然法则锤锻出的野性与残暴。
没人看到他怎样出的手。
刹那之间,他先一剑划落十七只毒针,又朝巨斧刺出九剑。
时间好像在此刻凝固。
轰隆一声,一座铁塔倒下了,坠落的巨斧砸碎了青石铺砌的街道。
“好快的剑,好狠的剑...”倒下的巨人口中还自喃喃道,说罢,头一歪彻底咽了气。
过了三四秒,血液才从咽喉里渗了出来。
矮子的手心里沾满了冷汗。
“他也算是条好汉,那一刻他的斧头劈出了八种变化,我刺出八剑才发现他的破绽,该你了。”平静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丝喘息。
“他叫李沅柏,记住他的名字!我是谁你也该知道!”矮子的眼睛死死睁着,身体在剧烈地颤抖,额头泛起了扭曲的青筋。
一十三根毒针再次刺入了空中,一双干枯的手从青袍里掣出两把染青的弯刀,朝李长空翻滚了过去,‘滚地刀’化作一片削肉碎骨的银幕。
李长空向后飘了起来,他开始挥剑。
一剑再次劈落了十三根毒针,快到无法察觉的利剑刺破了弯刀的银幕。
修长的手指再次摁起手里的潇霜,地上掉下了被分成两瓣的后发先至的第十四根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