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左十三……在雕刻刀上抹了蓖麻毒素,借此杀了陶石?”
“对。蓖麻毒素生效致死的时间大约在5-10小时,正巧是我们发现陶石尸体前不久。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陶石死亡的场所是外人完全无法做成的密室,因为密室的大门,根本就是陶石自己关上的。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陶石手腕上的伤口并不深,因为他自己,实际上并没有想要寻死的念头,他只是想用自己的血,醒一下刀,没有想到刀上会有毒。”
“我有个问题,”公羊雪举起了手,“左十三被注射了肌松剂,全身无力,又在我们的全程看护之下,她是什么时候拿到蓖麻毒素的?”
“问得好。”陆霖鼓了鼓掌,“你们还记得,在医务室里,一开始左十三大闹了一场,将医务室里的柜子打翻了好多么?我想正是那时候,她趁乱从柜子中拿到的毒药,藏在了身上。毕竟她是女孩子,就算夏天天,也不可能对她的身体进行全方位的检查。”
“左十三……杀了……陶石……”
即使这个事实被陆霖清楚无误地摆在了眼前,众人还是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毕竟,左十三一直给众人留下的印象,完全就是个乖乖女,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至于在刀上涂毒,那更不用说了。医务室内的床还是蛮大的,在被子下面做点什么事情,你们也看不见。所以,综上推断,陶石,应当是左十三杀的。虽然我也不想承认。”
“……我有个问题。你的意思是,陶石的死,和左十三的自杀,有关系?这是最大的疑点!既然她杀了陶石,那她为什么还要自杀?她完全可以搏一下,以凶手的身份,逃出这个学校……”
“对!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人,又为什么要自杀?你这样逻辑都说不过去!完全就是一派胡言!”
“……正因为如此,我才这么推论。而且我认为,这是她最大的动机。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对每个人的性格心境,应当都有了一个了解;就像你们每个人心中此时此刻所想的那样,包括我,一开始也不愿意这么想:左十三,她,怎么可能是凶手?但当一切的条件和证据都指向了她的时候,我也只能,做出这样的推论。”
陆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表情黯淡。原本因为陆霖的观点而争吵的众人,此时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那到底有什么关系,你快说啊!”
“我有两个推论,这两个推论都算比较合理的解释,虽然具体情况是哪一种,我们已经不得而知了。”
陆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两根手指。
“第一种推论,是因为内疚。左十三在想要出去的诱惑、以及活下去的压力所迫下,一时兴起杀死了陶石,但在冷静下来以后非常内疚,便产生了想要自杀谢罪的想法。这是比较‘温柔’的推论。另一种推论,公羊雪可能会喜欢,那就是,左十三其实想要布一出局面,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换取我们所有大家都死在这里。”
“你说,什么?!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陆霖这番话,可谓是石破天惊!所有人一瞬间面色全变了,更有人指着陆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第二种推论,才是我比较赞成的……虽然残酷了一点。由于她反复的重复,对我们的羡慕,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她会由羡慕生恨,想要将我们全部杀死在这里,为她的痛苦买单。之所以自杀,一方面是她的情绪使然,另一方面则是她的计划:她就是想让大家想不到,凶手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决心要自杀的人,以便让大家推测错误,导致……团灭。”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已经可以投票了么?两个凶手都是左十三?”
“对了,要提醒你们,由于本次学级裁判出现了两名被害者,投票要投两次才对,差点忘了告诉你们,我真是个不负责的校长……”黑白熊有气无力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且慢。她的计划虽然好,但是却有一个漏洞,一个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弥补的漏洞。所以,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陆霖深叹了口气,再次制止了众人的投票举动。
“什么漏洞?”
“就是,她被注射了镇静剂和肌松剂,全身无力,能够将毒药抹在小刀上递给陶石,已经是她能做的极限;甚至我猜想,她将蓖麻毒素伪装成其他什么,例如给刀做保养的油之类的,然后诱导陶石自己将毒药涂在上面,左十三自身基本不做任何动作,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她想要自杀,必须借助我们其中某个人的帮忙。而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