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每天晚上都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的那把声音。

仿若死神的低喃。

在他看来，声音化作大手轻轻捏住他命运的后劲脖，感觉一用力自个儿的脑袋就会分家似的。

吴牢达一动不动地竖立在原地，那姿态标准得跟标杆似的。

那冷汗更是唰唰直流，可见张伟在他心中种下的阴影得有多大。

张伟来到吴牢达跟前，看到他这般模样哭笑不得。

“我有这么可怕吗？”

吴牢达摇摇头。

你不止可怕，还恐怖！

当然这句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

不，听说修为高深的人还能知道别人内心想法。

指不定眼前这位大人就有这样的能力呢？

无故地，吴牢达又想起了那遗留在地面上的大坑。

到现在都还没修好呢……

为了不被踩上那么一脚，吴牢达决定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丢掉。

“大...大人，请问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吴牢达很想让自己镇静下来，却怎么也无法如愿。

紧张得心都快给跳出来。

张伟示意他先坐下再说。

吴牢达扯动着嘴角，想让自己表现看起来好一点，并说自己站着就行了。

实际上他也想坐下来啊。

毕竟沙发这么舒服。

可他的脚不允许，应该说整个人紧张得都不受控制。

张伟耸耸肩也不勉强，但他可没准备跟吴牢达一块站着。

又不是我不给你坐对不对。

“昨天老李跟我说了你们的事。”

吴牢达心里一惊，然后默默等待着下文。

张伟的表情有些奇怪：“说真的，我从未想过你们会改变得这么彻底，出乎我的意料啊。”

吴牢达似乎被说得有些尴尬，脸庞难得红了起来。

“老李他们筹钱给你们，是街坊们自愿的，同时也是他们一番心意，对你的认可。”

“虽然我不会管，却也不怎么认可。”

吴牢达原本有些微红的脸瞬间变得比墙壁还白。

脑门上的冷汗更是下雨似的。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完蛋了……

早知道就直接跑路了，都说这些强者喜怒无常的。

这一会儿又看似称赞，一会儿又说什么不认同。

张伟可不知道吴牢达脑子里都想着些什么。

“毕竟，街坊们赚钱也不容易，生意好的时候还能筹点钱什么的给你们，但生意不好呢？他们可没义务养着你们，难不成你们要饿死吗？还是又想着去干什么遭人唾弃的事？”

吴牢达无话可说，虽然他耿直，但也不是脑残，张伟所说的他也并非不理解。

现在看似在帮助街坊们，倒不如说是在补偿。

之前一直压迫着大家，如今在张伟的“威迫”下对大家进行的补偿。

然后呢？

补偿到什么时候？

并且收下街坊们的钱后，那跟收保护费有什么区别？

只是多了个心甘情愿？

要是大家生意都不好时，凑不出这笔钱时该怎么办？

兄弟们没钱吃饭就会饿死。

为了不饿死就强迫大家给钱吗？

然后......

又再次回到最初那般强行收取保护费吗？

又再一次进入死循环？

看着吴牢达陷入沉思，张伟知道他也想透这些事情。

便再次开口：“其实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为了这件事。”

“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打工呢？”

吴牢达摇了摇头：“其实这些我们也都想过，做着混事时我们自己心里也并不太舒服，但要去找别的事干，又没那手艺、本事......”

可以说，这一群人几乎都是比普通人还要普通的存在。

生活中，总有一些干什么都一事无成的人。

他们也有过努力，想过去学习，认真过、艰苦过、拼命过。

但就从未成功过！

似乎老天在跟他们开玩笑似的。

或许在一些人看来，只是努力程度还不够罢了，在给自己失败找借口云云之类的话。

你看谁谁谁不就成功了嘛？

是的，有的人的确成功了，但成功并非必然，不是靠着别人指的路走，也不是走着成功那人走过的路。

更不是，被一些自身都没有成功的人来指导。

“既然如此，那你们有兴趣跟着我干吗？”

张伟交叉着手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