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况治家之严,那可是出了名的。不过也正是他的严厉,才能培养出耿弇这种兵家大能。
此时,耿舒身处李青山家中。殷勤地给李青山端茶倒水,又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打扰了他。
李青山扬言半日之内将郡内本月花销全部验算清楚,对此,耿舒深信不疑,便拿着这件事四处卖弄。结果,大家都以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目光看他,这令得耿舒颇为郁闷。听闻李青山要动手开始验算,自然表现极好。
李青山极为罕见地端坐在桌案之前,桌案之上,竹卷堆积得小山一般。这厮手握毛笔,在一卷竹卷之上写写画画,口中还念叨着‘三五十五,四五二十’这等‘胡言’。
临近月末,整个郡守府都在忙碌。钱飘谷也回了家中,帮助父亲一起验算八月份的各种花销。当然,这其中也有刻意接近李窓的意思…
半个时辰下来,李青山手中那竹卷之上,已然多了四组数据。
本月赈灾粮食耗用共计一千四百二十一石、两万零七十五枚小莽钱。军需所用粮食共计九百四十石,兵器耗用为零。
这些兵器由三大世家冠名赞助。
李青山顺便算出了他手中所掌握的财产,刨除匈奴送来的十五箱珍宝以及赈灾耗用,约有大莽钱四万一千。
“好了,拿去给你爹过目吧。”李青山伸了个懒腰,将四组数据抄写一遍,随手递给耿舒。
“老李,不是我信不过你。这…你…没有算筹也就罢了,才半个时辰,你…”耿舒眉头皱成一团,总觉得老李不大靠谱。
“耿舒!”
一道杀气腾腾的炸响突然在门外响起,只见耿况手持半截木棍。一脚将门踹开,大踏步走进屋内,怒喝道:“这些日子,你去做什么了?”
“儿…儿…”耿舒瞬间脸色煞白,两股战战。
“哼!还有那个李青山,竟扬言要教老夫验算之法。愚昧…可笑…滑天下之大稽!”教书老儒站在耿况身后,怒视着李青山。龙头拐杖在地上敲了两敲,明显被气得不轻。
老儒看了一辈子书,莫说《九章算术》,便连《鲁班书》他都有所研究,堪称满腹经纶。这上谷郡中,找他求学的人不知凡几。李青山这厮却口出狂言,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家伙,竟扬言要教他验算之法!
别人都是傻子,就你李青山有能耐是吧?
“咳,不好意思。上谷郡本月所有开支数据,在下已经全都算好。”李青山大咧咧坐回太师椅,翘起二郎腿,自得地扬起手中竹卷。
“是啊,老李已经把这些全都算好了。”耿舒闻言虎躯一震,如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忙向李青山那边靠拢过去。
“来人,将这逆子绑了,给我挂在房梁上!”耿况眼角抖了抖,只觉自己的智商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手掌紧握成拳,怒喝道。
“诺!”早有手持麻绳的士兵恭候在外,耿况话音入耳,一窝蜂进了屋内。
不多时,耿舒被捆得如螃蟹一般,挂在房梁之上。耿况撸起袖子,手腕粗细的木棍狠狠甩在耿舒屁股之上。
“啪!”
“嗷!”
脆响传出,耿舒如杀猪般嚎叫起来,声振寰宇。几棍子下去,冰清玉洁的屁股已是高高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