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颐指气使,目中无人的余秋雨,居然真的下了床,乖乖的倒了杯茶出来。
楚寒衣接过茶盏的一瞬间,见余秋雨脸上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但转瞬即逝。
他装作没看到,朝花无艳道:“花皇好大的架势,看你光彩胜昔,想必已经解了‘刹那芳华’之毒了。”
花无艳秋波一转:“‘刹那芳华’为我所制,要解毒又有何难。不过我倒想听听,你为何称我为‘花皇’?”
楚寒衣道:“这里金堆玉砌,你身边又有这么多美男服侍,‘花皇’二字,当属实至名归。”
花无艳似乎很是受用:“自古以来都是龙在上凤在下,女人只是男人身下的附属品,我却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既然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视女人为玩物,那我花无艳一样可以令男人臣伏于脚下。”
楚寒衣道:“寻常女子若是这样想,当真是不自量力,但花皇艳冠群芳,足令天下男人倾倒。只可惜我容貌已毁,且身无长物,只怕是入不得花皇的眼。当真可惜了。”
花无艳笑得花枝乱颤,连同胸前双峰亦是微微晃动:“你说话真好听,我若是放你走了,岂不是再也听不到如此动听的话语。”
她顿了一顿,目不转睛望着楚寒衣:“其实我很好奇,妙回春号称‘阎王敌’,要去掉你脸上的疤痕当属小事一桩,你怎的不求他一求?”
楚寒衣择了一张椅子坐下,将手中的茶盏慢慢端到嘴边,慢悠悠道:“人的眼睛不应该只界于表象,丑或美又有什么关系。再者,我若没有了这道疤痕,还怕招来太多的莺莺燕燕,万一有朝一日落得像?沧笙一样的下场,岂不是划不来。”
花无艳的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负我之人应有此报。”
楚寒衣笑道:“所以我宁肯丑些,没有女人看上我,也许还活得长久些。”
他掀开茶盖,却看到盏中无茶,里面只有一张叠成豆腐干的纸条。于是假装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放下的时候顺势将纸条抽了出来,又将茶盖盖上,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的表情。
花无艳娇笑道:“活得久不久,不是取决于你的相貌,而是看你有没有利用价值,既然进了我的地盘,不留下点有用的东西,只怕是难逃生天。”
楚寒衣也笑道:“?沧笙已死,你还有什么办法拦住我?”
花无艳道:“?沧笙虽然死了,你总该看到我还有别的帮手。况且你旧伤未愈,今日与?沧笙血战一场,又潜入深潭来到此地,只怕已经耗尽了你的真元,此时我要杀你,亦非难事。何况,我青衣坊机关重重,没有我的首肯,你当真以为还能走得出去吗?”
楚寒衣叹了口气:“我身上既没有‘鹰喙’,也不懂‘金针渡劫’之术,眼下又打不过你,看来只能命丧于此了。”
他低下头去,装作难过的样子,一边用拇指轻轻揉开掌心的字条。
却见字条上只写了两个字:酒窖。
楚寒衣不知道余秋雨存了什么心思,但他知道,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牢牢把握。
他装作咳嗽的样子,把手掌捂在唇上,顺势将小纸条吞下了肚子。
花无艳似是没有看到他的动作,慵懒的扶了一下斜簪在发髻上的芍药:“需知世事无绝对,人生处处有转圜。像你这样的聪明人,难道就不能把‘没有’变成‘有’吗?”
楚寒衣道:“哦!莫非花皇是要我替你拿到‘鹰喙’?”
花无艳笑道:“与聪明人说话就是干脆。只要你能帮我拿到‘鹰喙’,青衣坊随时开大门,奉送少侠出去。”
楚寒衣垂下首去,默然不语。心里盘算着如何与花无艳斡旋,又如何才能进入酒窖。转思一想,心中暗暗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