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手将要触碰到风铃的一刻,不知为何又凝滞不前,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中。
风铃见暮寒烟注视着自己,右手停在面前,一颗心如小鹿乱撞,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她强抑心神,垂下首去。默然半晌,却等不到暮寒烟的手落下来。一抬头,见他定定的出神,似满怀心事。
“宗主……”
风铃低低的呼唤了一声。
暮寒烟略一怔忡,微微一笑:“今日你因我受伤,又替我找出潜在的威胁,我也该表示一下对你的关心才是……可否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口?”
风铃闻言微有窘迫,她虽然心仪暮寒烟,但终究男女有别,又怎能随意僭越礼数。
“只是小伤而已,宗主不必挂心。”
暮寒烟似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含笑道:“你的年纪应小我十岁有余,我便如同你的长辈一般,又岂会唐突了姑娘呢。”
风铃闻听此言,忙道:“宗主是谦谦君子,风铃怎会有此误会。”
当下不再迟疑,转过身去,罗衫轻解,露出了背上一片冰肌。
暮寒烟一眼望见雪肤上所现的黑鹰,不禁耸然动容:“姑娘肩胛处怎会纹了一只鹰?”
第一次将肌肤暴露于男子面前,风铃一张脸烫得似火烧一般,低低回道:“从我记事起,这个鹰形图腾就长在我身上,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刺花还是天生的。”
倏然,纸窗外一道阴影掠过。
风铃一惊,惊诧间暮寒烟已经追了出去。紧接着,她听到院中传来飞鸦惊起的声音,待她跟出去时,‘竹径通幽’已恢复了平静。空气中只余一股淡淡的伽南香味。
“又是他!”
风铃微一顿足,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院子里雨打芭蕉的声音,原本倚窗听来颇有诗情,此刻却搅得她心里一阵烦闷。
痴痴的等待了许久,但是暮寒烟却没有再回来,这一夜,她心绪难平。
翌日清早,菰妄言便将莫言送了回来。风铃见他神情有些木然,身上倒是无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将莫言送到内室休息后,风铃本想向菰妄言打听暮寒烟昨晚的动向,又想起自己向他承诺过的事,当下只能缄口不言。
倒是菰妄言,主动提及暮寒烟昨夜风寒入体,自己却要处理剑灵宗一干繁琐事务,只得拜托风铃下山去买一贴药剂回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驱风寒、败毒散的方子来,风铃想也不想,接过便往山下跑去。
下了奇峰云邸,风铃一眼望去,只见九周山古木藤萝,绿盖叠翠,各色不知名的野花争奇斗艳。虽已近四月,山风吹来仍是清凉无比。
走着走着,一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似乎总是紧紧相随,但她回头望去之时,除了满山的翠色,并不见有什么异常。
“或许是山里的猴子吧。”
风铃一心记挂着抓药,顾不得欣赏山中美景,一路小跑着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