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少佐派出去接应车队的人马很快返回,和田中嘀咕了几句后,田中立即哭丧着脸向中岛走来,中岛只是跟他一照面,便知道出了大事。
“情况怎么样?”中岛装作很淡定问道。
“将军,木村将军他”田中挤出了两滴眼泪,竟哽咽起来。
田中少佐原属于十六师团二十联队,是联队长木村将军的一名爱将,而木村也是中岛的一名爱将,看到田中悲伤的样子,中岛的心忽然一阵绞痛,尽管如此,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呵斥道:“快说!哭有屁用!”
“木村将军他殉国了!”田中擦了擦眼泪,“他的专车中弹后翻车着火,里面的五人无一幸免!”
中岛一呆,身子有些摇摇欲坠,森川伸手扶住了他,安慰道:“将军保重!”
中岛老泪纵横:“木村君跟了我整整三年,从东北一路征战到了南京,没想到居然弃我而去!”
中岛的哭又感染了田中,田中先是抽泣了几下,继而嚎啕大哭起来。
田中一哭,中岛赶紧掏出手帕擦拭着眼睛,收住悲戚的神情,和蔼地对田中说道:“少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告诉我,其他人什么情况?”
田中强忍住悲痛,说道:“清水将军也受伤了,不过伤不严重,我们把他送到最近的鼓楼医院去了,除此之外,死亡三名士兵,而受伤的人数正在统计”
中岛听到这儿,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东北角原国民政府警察厅官邸的二楼储物间里,徐格躲在窗子的帘布后面,n口探出窗户少许,他的眼睛贴在瞄准镜后,一眨不眨。
他此时心里奇痒无比。
他已发现照片上的目标,但一直苦于没有特别好的机会,在目标的身后,总有一人时不时地转悠,那个人比目标的身高要高,每每徐格瞄准之际,他总是适时挡住了他。
上级给他的命令只是针对一人,其他的不做强求,而且只许开一n,并且这一n必须达到目的,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命令,徐格当时他非常好奇,忍不住想一问究竟,但给他下达命令的指挥官断然阻止了他的无理要求,并非常严肃对他进行了批评。
“这是重庆下达的最高命令,你必须心无旁骛!任务一结束,立即撤离!到时我们会有人接应你!”
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他的任务目标是一名叛徒,而且官至少将,可是当他从瞄准镜中看到了一名鬼子少将后,他的牙根就恨得痒痒的,刹那间他很想改主意,他深深以为射杀一名中国的叛徒实在没有击杀一名鬼子少将意义来得更重大。
然而不久后,他的心更是狂乱如鹿撞,因为他看到了一名更高军衔的鬼子军官。
奶奶的,那可是个中将啊!
当然,徐格不知道这两名鬼子军官一名是森川,一名是中岛,均是南京城里呼风唤雨的人物。
徐格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还是没让心中的野草进一步滋长。
他在等最合适的机会,先完成任务,最后看能否顺带打草撸兔子,他才不管什么狗屁的命令呢!
当然,距离的确有点远,他实在没有把握一n中的。
时间已到了上午十点,一轮明丽的太阳高悬空中。
鼓楼广场的授勋仪式没能如期举行,在鹰机关的森川将军看来,这场仪式基本上是黄了。
十名被授勋者倒有三名死于非命,而五名授勋者倒有一人身亡,另一名也进了医院,无论如何,这场仪式看起来已不像那么回事,某种意义上,更像是场治丧会。
森川和中岛以及岩井三人站在主席台下,自然而然地谈起了这场仪式接下来的走向。
中岛依旧在坚持,但岩井和森川极力反对。
中岛的坚持有他的道理,他执着认为,敌人越不让他干的事,他越是要做,他堂堂一名师团长是不会让敌人遂愿的。
森川和岩井反对的理由也很充分,三名授勋者给七名被授勋者颁发证书、佩戴授章,这和最初军中公布的真实情况偏差太多,本来授勋仪式的终极意义就是提升士气,如此做来,定会适得其反,况且3和7根本就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中岛还在据理力争,森川说话了,“中岛君,我知道阁下对发生这样的事情很生气,但是这个气我会让你出!”
中岛翻了翻眼睛,嘲讽道:“森川君所指的是惩戒仪式?阁下不会认为这样的仪式会让我受伤的心灵得到抚慰?这十数名冥顽分子可以和我大日本帝国的一名将军、三名勇士相提并论?森川君,你太天真了!”
“可是,这口气必须要出,我要杀杀支那人的气焰,要给他们血的教训!而且刻不容缓!”
此言一出,森川忽然想起这个点,老虎桥监狱的那辆押送犯人的囚车怎么的也该到了,莫不是也出现了意外?他联想到不久前老虎桥方向的激烈n声,顿时浑身冰冷,正意乱之际,行动处吴诚带着两名队员跑来,先是看了一眼古屋,然后又看了看森川和中岛,竟不敢发声。
森川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吴诚立即嗫嚅道:“将军,老虎桥监狱的囚车遭到了劫持,下落不明!”
轮到森川悲愤起来,憋了半天,终于歇斯底里狂叫道:“嘎!”
看到森川愤懑的模样,中岛毫不迟疑道:“马上开始授勋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