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训语似雷闷,震得花容渐眉圆,陈英离开幽嫣谷已有半年之久,近来幽嫣谷究竟发生何事让幽嫣谷主如此雷霆大怒?
陈英,不知道也很想知道!
扑通!
陈英不由分说得先从了陈旭嫦,径直越女剑一横,双腿一曲跪在陈旭嫦跟前。
陈旭嫦对陈英有一十八年的养育之恩,更是幽嫣谷墨家七大弟子的授业恩师。
陈英自然知道,幽嫣谷墨家传承规矩:每一代只能收七个弟子苦练越女剑之北斗七星阵。
越女剑之北斗七星阵,是七个弟子一同使用越女剑对付一个或者多个强大对手的终极剑阵。
只是,幽嫣谷墨家这一代的七大弟子,在陈英越女剑并未练成之际,六个师兄师姐便有了各自的去处。故而,北斗七星阵在这一代弟子身上算是搁浅荒废了。
陈英以为,莫非幽嫣谷又来了老王镖局少主王光明?
上一次,陈旭嫦直言谢绝王光明万般恳请收为第八大弟子时,就如今日这般雷霆大怒。
是啊,陈旭嫦怎么不怒,如果收了王光明,就得逐陈英出幽嫣谷墨家!
陈英抬起了头,半年未见陈旭嫦,容颜变幻如隔三秋!
一头云鬓发丝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秋霜、一张雍容华贵的脸上刻了一尾尾涟漪的波纹、一身玄色斗篷泛了一阵阵岁月流逝的暗光。
陈英只离开了幽嫣谷半年,陈旭嫦好似又老去了半生。
“娘,你别生气伤了身子。英子如果做错了什么,还请明言!”
“娘,孟婆郡突发地震。英子向娘问安,娘在谷中一切安好?”
“……”
陈旭嫦并没有理会陈英的嫣切问候,只是玄色木漆拐杖在陈静面前一扬,用力荡起了一层愤怒的尘灰,更厉声的骂道:“英子,自古都道:女大不中留,嫁出去的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
“你胆子也忒大了,你心里还有没有为娘这一个老婆子,啊?”
“一天到晚整月不着家,还说什么名扬天下!浪得虚名,我呸!”
“这倒好,先前王光明身边的那一个书童杨欣,在幽嫣谷外一直晃悠了数月。……”
“英子,你就与为娘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一个孩子,难道真的是姓杨?……”
“……”
陈旭嫦,一脸怒气在陈英彩霞满天飞的脸上与陈静一脸可怜兮兮的脸上徘徊。
陈静,缓缓三步上前,对陈旭嫦打拱作揖以后,又叩头三次缓缓说道:“静静与姥姥请安,愿姥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姥姥,吉祥!……”
“……”
陈旭嫦,更气急败坏的跺脚,还乱杵了一阵玄色木漆拐杖,荡起了一层又一层愤怒的尘灰,狠狠的骂道:“好哇,好哇,好哇!英子,看你做的什么好事!为娘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当了姥姥了!”
“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亲生的终究靠不住!”
“英子,你可知道。以幽嫣谷墨家规矩,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那是死罪!”
“……”
陈英,满脸彩霞好似染红了天,一时没了思绪,竟然愣住了。
陈静,可怜兮兮的对陈旭嫦缓缓说道:“姥姥,静静不姓杨,静静姓陈,单名一个静字。”
“姥姥,是娘救了静静。静静梦中的漂亮姐姐都说了,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静静的娘了。”
“姥姥,咱们都姓陈,都是一家人,你说是不是?……”
“……”
陈旭嫦一时愣住了,又仔细的看了一回陈静与陈英极度神似的面容,一边又缓缓的摇了摇头,好似老眼昏花又若有所思的说道:“怎么你也叫陈静?还真是奇了怪了!只是你这一个名字,突然让老身想起了一个叫陈静的故人,……”
“想当年,老身这一代的幽嫣谷墨家七大弟子,北斗七星阵那是名扬天下、威震四海,与陈静的错负轮回剑诛杀五斗米道孙秀,追杀僧道双煞,可莫奈何,哎……”
“……”
陈旭嫦思索之间没了刚才的戾气,一时脸上浮起了曾经光辉岁月的笑容、山穷水尽时的愁云,像品了一壶老酒那般回味无穷。
陈静眨巴了一回眼睛,万般吃惊的对陈旭嫦问道:“姥姥,你也知道错负轮回剑呀?静静梦中的那一个漂亮姐姐,昨晚都还在教静静的错负轮回剑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