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吴忠听杨恩如风过隙般的“步军校尉”四个字眼,一时如打翻了五味杂陈泼入口了酸的、辣的、苦的、涩的味道,狰狞一掠又闪过淹没在了肥大面庞中。
吴忠在太守府待了这一些年,自然也知道步军校尉一职都风言风语了这么多年,那一个县衙差役头领李声速可是望眼欲穿而不得!
如今,杨恩又旧事重提,这是喜是忧呢?倘若是真的,那也得等到杨洪不被张锋斩首以后倘若要是假的,只会成为孟婆郡大街巷下一个茶余饭后的笑柄。
杨恩所言倘若是真的,对于吴家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毕竟倘若再兼了步军校尉一职,吴家这样一来在军中也有一席之地了。
吴忠宁愿相信杨恩说的话是千真万确的,毕竟老祖宗有说过一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况且,一个人除夕之夜在太守府与幽嫣谷之间来回传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无过便是功了。
吴忠又细细想来,既然无过便是功,那步军校尉一职必定非己莫属了。明白人都懂: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
吴忠心中那一个美就似方才宴席之中喝了三壶五石散兑酒,那三壶五石散兑酒该当是三阳开泰了!只要兼了步军校尉一职,五石散兑酒再喝饮摆必抬头只要兼了步军校尉一职,五石散兑酒再喝醉后万般有只要兼了步军校尉一职,五石散兑酒再喝梦送黄金楼!不,何须梦送黄金楼!假以时日,吴家也夺位主政一回,那些士绅大户如何与杨洪送金送银送地送姑娘,吴家也要照单全收经历一回。
吴忠在沉默之间细细想来,越想那就越如飞天一般,眼下只差“嘿嘿、噗嗤”一声乐出声来。
“吴胖子,你还想留在幽嫣谷巡夜守岁?还不赶快滚回去?……”
杨恩见吴忠呆若木鸡的傻样,一时怒火中烧,厉声大呼之际,三步上前又是重重一脚飞腿。
吴忠臃肿的身子收不住摇曳的脚步,在三个急步之间更像是被撵的看门狗一般连滚带爬跌去了十步之外、闪在了腰刀步卒跟前。
此时此刻,吴忠一门心思只想着步军校尉一职,就算杨恩再踢重一些、多踢几脚也是美妙绝伦的。
吴忠轻拍了一回皂衣大氅,醉生梦死般的缓缓说道:“来呀,来呀,安排!太守府众军士听令:随我吴忠入府回营。倘若违了军令时辰,杨太守命必休矣,……”
“来呀,来呀,安排!太守府军令,还有军令状呢,……唉,都那儿去了呢?奇了怪了!……”
“来呀,来呀,安排!……”
吴忠一时耷拉了脑袋与近身的腰刀步卒又趾高气扬的说话之际,肉嘟嘟的双手在皂衣大氅口袋里左摸摸右摸摸,之后极速的又在衣襟里左捏捏右捏捏,然后又猛烈的在腰带间里翻翻外翻翻,五个眨眼的功夫之后更是一脸如突然逝去了爹娘那般吃惊,脸色铁青似绿叶、嘴唇苍白似年糕。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军令、军令状都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误了时辰如何是好?……”
“没了军令、军令状,又该当如何安排,该当如何安排?……”
“来呀、安排?来呀、安排!还来个鹌鹑蛋、安排个鬼啊!……”
吴忠一双闪烁如流水的眼神望了一眼杨恩,又瞅了瞅继续围上来的腰刀步卒,径直张眼又是东张西望去了来时黑黢黢的谷中之路!
嘭!
杨恩实在看不下去了,径直又在吴忠屁股上重重一脚飞腿,厉声大骂道:“都言:吴忠出府,是祸非福。该死的吴胖子,别墨迹了,赶紧带了军士回府入营。……”
“埋汰旮旯,吴胖子,贫道可正告你:要是二叔有什么三长两短,一定饶不了你。……”
杨恩骂骂咧咧之际,也顾不得吴忠又翻滚去了十步之外,旋即四尺长剑举头一挥,剑影上映了无数跳跃的火花,厉声大喝道:“太守府众军士听令:回府入营。……”
“当然,死了的就先甭管了。待踏平幽嫣谷回师太守府,咱们也来一个里应外合捉了张疯子,所有罪状都罗列在张疯子头上抄没张家财物与众位将士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