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中,陶土应该是那种比较纯的,不含杂质的粘性泥土,溪水边的砂土显然不符合要求。
风云拿着燧石斧和引火弓,向树林里走去,往深处走些,应该能找到能用的泥土。
树林中地面上的陈年落叶被鸟粪沤成半腐朽的肥料,风云用燧石斧刨了几下,都没有见到深层的泥土,他意识到需要到露出地表的位置去寻找,而这种地方一般不会在树林中。
回到溪水旁,风云沿着溪水向上游走去,沿路观察溪水两旁,寻找着露出土壤的断面。
昨晚逃跑上树的时候,脚底被磨出了个血泡,但风云怕感染,没敢挑破,走起路来有些疼痛,但也没太大影响。
顺着溪流走了将近一公里,风云找到了一处较高地势上面有一处断层,形成了一个小坡,下面光秃秃的没有植物,应该有合适的土壤。
他走到坡底下,用燧石刨了下地面,虽然仍有石头,但周边的土壤都是黄色的,比较绵软。
黄土,应该算是黏土?风云有些拿不准。陪表妹去上陶艺课的时候,老师发的黏土都是红色的,但是他小时候见过有人用黄土和泥巴,做土砖来盖房子,想来应该是可以用的。
能不能用试试就知道了,黄土坡离溪流有段距离,他得想办法把水弄过来才行。
幸好他带了燧石斧,找了一颗杨树,又扒了一圈皮,做了个树皮锅,风云端着一树皮锅水跑回黄土坡,准备实验一下。
挖出一堆夹杂着石头的黄土来,把里面的树根、石子凳杂物捡出去,只留下黄土,倒了些水搅拌起来。
风云果然没有记错,加了水的黄土变成了黄泥巴,黏性很强,粘得他满手都是。
加的水有些多,黄泥巴十分粘手,没法塑性,风云又刨出一堆土来加进去。但这次土又多了,干结成块,粘不起来,风云又往里加水……
试了几次,终于弄出一堆差不多能用的泥巴来。
不能直接放在地上,风云从溪流旁搬来一大块扁平的石头,把泥巴放上去捏起形状来。
没有转盘,塑性难度很大,风云只能用指头慢慢捏出个碗的形状来。
捏好雏形,还没往上加土,风云突然反应过来,如果直接把底座放在石头上,那么等一下成型后就干在上面了,没法拿下来。他皱眉想了想,最后只能把弄了一半的胚子揉成一团取了下来,重新再做。
找了片大叶子,把泥巴放在叶子上,风云开始重新捏了起来,这次他想做个更大点的底座。
揪出一团泥巴按扁,弄成一个圆饼,风云又把泥巴一点一点捏在圆饼上,做出一个浅浅的圆盘来。
一边捏着,和水的泥巴也在慢慢变干,为了一会好捏,风云不得不一趟一趟的用树皮锅弄水过来保证泥巴的湿润度。
等到底座慢慢干了起来,有了些支撑力,风云把泥巴按成一个个薄泥饼,然后用树枝划成一条条的泥条来,一圈一圈的加到底座上,逐渐用手捏成一个泥缸的缸身来。
缸身要一点一点的往上加,如果下面没有干得差不多,再加就会让缸身塌陷,这是风云在挽救了几次变形之后获得的经验。因此他必须在捏完一圈后静候片刻,才能继续往上加。这是个细致活,很费时间,若不是有工匠之心增强了他的耐心,他恐怕早就被这粘手的黄泥巴烦死了。
做一个泥缸看起来并不难,但风云也是在失败了好几次后才获得了经验,因此,在没有切身体会的时候,一切的评论都是空谈。
中午风云又跑回水坑,把早上关进去的鱼逮住带了过来,在溪水旁生了堆火烤了吃了,又忙活了一下午,才算做出个花盆差不多大的泥缸来。
没有干透,没法取下来,风云只能把它连着石头底拖到能吹到风的地方晾了起来,此时太阳都已经快落山了。
就近在小溪旁挖了个水坑,熟练的把鱼赶进去圈养起来,选了条肥点的鲤鱼杀了洗净,风云又坐在火堆旁烤起鱼来,而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做一个泥缸就花了一整天,坐在火堆旁拨弄着柴火,风云很是迷茫,第三天就这样过去了吗?
泥缸还用不了,风云只能继续用粗糙的树皮锅,吃饱喝足后,他犹豫了下,还是就近找了颗树爬了上去,用树藤把自己捆在树干上,准备睡觉了。
抱着树干,风云感觉有些好笑,自己现在成天爬高上低的,简直就像灰六儿说的,真的活成了个猴子了。但是,在这样一个处处危险的环境中,不管怎样,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自己还有个系统,能激活各种技能,知识,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的资本,日子会好起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也不得不信。
风云将脸贴在树身上,闭上了眼睛,进入第三个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