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原本空洞，迷离，看到方虹的一瞬间，一下子鲜活、喜悦了起来，刚想站起，却一下子坐了回去。

眼神又暗淡了下来，快乐一瞬间消失了，她整个人又压抑了起来，隐忍着自己的种种。

“心帘，这是救你的陆然哥哥！”

方虹给小女孩作着介绍。

小女孩站了起来，皱着小脸，警惕地上下打量着陆然，并没有开口，最后把视线又转回到方虹身上，开口安慰着：“妈妈，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那好！妈妈去做饭，心帘，陆哥哥是客人，你听妈妈招呼他！”

“嗯！”

说罢，方虹进厨房做饭了，客厅只剩下方心帘和陆然两个人。

方心帘直接无视了陆然，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最后一抹残阳将她笼罩在一片金黄色的暮霭中，她弱小的身体如同迷雾一般，直让陆然看不清，摸不透。

她的小脸紧绷绷的，一脸平静。

“你叫方心帘？”

陆然来到她的身边，半蹲着身子，凑过头去，微笑着问道。

她眼神还是凝望着残阳，脸上并没有半点波动。

“既然你不理哥哥，这样吧！哥哥来给你变一个魔术！来，好好看看，我两只手什么都没有。”

陆然又移到方心帘的面前，两手五指张开，示意给她看，然后卖关子地说道：“你说，哥哥能给变出一个什么来呢？”

她还是全无动静。

“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了，睁开你的眼睛，不要错过最后一个时刻。”

陆然的手伸过方心帘的耳边，方心帘眼睛陡然一惊，全身后缩，拱起轻微弧度，像一只蓄势待发、一击而中的小野猫，目标自然就是陆然。

待看到陆然的坦然、温暖的眼神后，方心帘微微松了松，但警惕戒备的眼神一点也没有放松。

“奇迹来了！”

陆然的手再取回来时，就已经多了一朵花。

这花纯白中带着点黄，纯洁而质朴，顽强而美丽。

正是陆然在小区内的花坛摘的，专门给方心帘一个惊喜。

将花朵塞到小女孩的手中，陆然笑了，笑得很亲切，很有感染力：“你现在是一个小女孩，像花一样的年纪，一定要像花朵一样灿烂！”

方心帘的眼睛闪过一丝异色，木然地接过那花，扭头看了看的耳边，大概是想查看突然出现的花朵，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片刻之后，方心帘的眼睛又恢复了空洞，小脸又变得皱巴巴的，低头看着半沉半浮的夕阳。

哟呵！

陆然倒是奇了，以这种的小手段，通常孩子都惊讶着，跳着脚，兴奋着。

现在方心帘的反应实在太过平淡，太过诡异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更像一个老人家的眼睛，透着空洞后，可以看到历经沧桑的寒意。如同窗外的那夕阳一般，只是表面的美好，骨子却是即将逝去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