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动弹。
齐平川俯身,声音很轻却杀意凛冽:“江捕头,你想死我不拦着,你想拖着你妹夫一起下地狱也无妨,但我不想被你这蠢货连累!”
江捕头忘记了挣扎。
他吓呆了。
又或者是做贼心虚。
第一次,他在齐平川的目光中感受到从不曾有过的恐惧。
那目光没有丝毫情绪。
齐平川冷笑了一声,“我再说一次,腰牌!”
江捕头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拿了出来。
齐平川一把抢过,端详一阵,心中暗暗叹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不不远处传来声音:“齐县尉好大的官威。”
哟,县令陈弼竟然来了!
话说,他也知道死者的身份,所以匆忙赶来?
齐平川望向身旁的老王,老王压低声音:“他不可能知道,我发现江捕头悄悄拿了腰牌后,第一时间飞奔去给你报的信。”
在场捕快衙役一个不少,没人去县衙传信。
那么,这位县令大人会突然到杀人现场来?
齐平川若有所思,收回脚,看着颇有儒雅之风的县令陈弼,笑着行礼,“大人哪里的话。”
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陈弼年纪不大,今年刚到而立。
闻言脸一黑,“公事当前,不查探现场,却肆意妄为欺凌捕头,齐县尉,真以为你齐家还是那个开国世家乎?”
也有些意外,历来只有大舅子等人联合起来欺负齐平川的份。
怎的今日反过来了?
齐平川心中冷笑一声,表面不动声色,笑道:“大人这就冤枉属下了,只不过江捕头不肯配合,属下不得不和他友好沟通一番,此案事关重大,大人真要闹得满城尽知?”
陈弼下颔上的胡子抖了抖,这还是友好沟通?
就差没动刀了。
旋即一副吃惊的神态:“很棘手的案件?”
齐平川见状,越发笃定他们在演戏。
县令陈弼怎么会反常的来命案现场,这不是他以儒家正人君子自诩的一贯作风,双阳县但凡有命案,他都会全权放手给自己和江捕头。
当然,江捕头这货确实是个办案高手,有着神探的敏锐嗅觉。
况且当下大徵,哪个县城不死几个人?
双阳县上个月流民奸杀寡妇的案件现场,比今日惨烈百倍,怎的不见陈弼去——当然,主要原因还是江捕头破案确实太流弊。
但陈弼不请自到,只怕别有心思。
想了想,压低声音笑道:“大人不需多虑,一个难民流窜到县境,不小心被山贼杀死了而已。”
也是个不要脸。
一身黑衣的死者哪里像流民?
陈弼哦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的江捕头,江捕头急忙大声道:“大人,死者不是流民,是绣衣直指房的人!”
故意大喊出来,唯恐别人听不见。
效果很好。
围绕现场的衙役兵丁和捕快们,几乎是齐刷刷的打了个寒颤,出了一身密汗。
陈弼貌似很吃惊,摆出了官威:“如此要案,岂能掉以轻心,传本县命令,彻底调查此案,务必捉拿住凶手,给绣衣直指房一个交代,给陆大人一个答复!”
江捕头大声应是。
齐平川看着二人拙劣的表演,心中有些沉重。
戏精!
腰牌还在我这里,不求证一下就直接笃定死者是绣衣直指房的人,能不能带着诚意演得走心一点?
结合昭宁公主之死,这件事怎么看都是冲着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