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看去，一名体格略有些魁梧的人正摇着铃铛从这边走来，雪白月色下，黑乎乎的人影有些显眼。

看到了林凡，他也朝林凡走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隔着几米，那人拿着明晃晃的手电筒照着林凡，神情警戒。

林凡无奈指了指不远处的帐篷：“我在这里露营。”

“露营？这大半夜的，怎么能在墓地里露营呢，又冷又潮。”

光线从脸上挪开，林凡这才看清，站在自己对面的是一个身穿陵园管理制服的大爷，大爷长得很高，足有一米八，一头银发，手上还拿着一个古铜色的铃铛。

林凡总觉得大爷这眉眼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直想不起来。

“大爷您是？”

“我叫刘伯才，是陵园的夜间管理员。”

“果然是管理员。”林凡心想道。

刘大爷见林凡满身伤痕，关切地问道：“年轻人，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林凡摸了摸额头，解释道，“晚上没看清路，摔了一下。”

“这里又潮又冷，完全就不是露营的地，你还是跟我下去，今晚在管理室将就一晚，明天再走。”刘大爷劝说道。

林凡确实一刻也不想在这乱坟岗内待着，但他又怕去管理室，违背任务的要求，自己已经熬到了现在，岂能前功尽弃？

“走走走，你跟我走，”刘大爷招了招手，打算在前带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待不起。”

“刘大爷，您看这样吧，我把帐篷往下移点，您在管理室就能看到我。”

“我今晚就睡这里，不给您添麻烦，明天一早就走。”

刘大爷看他执拗的样子，只能帮着他把帐篷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刘大爷，在帐篷里歇一会再走吧。”看着刘大爷气喘吁吁的样子，林凡说道。

“好，我经常一个人在这里值班，也没人陪我说说话。”刘大爷把林凡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在帐篷内坐了下来。

“叭”的一声，林凡打开了太阳能充电灯。

“关了关了，晃眼睛。”刘大爷用手遮着脸说道。

“奥。”林凡无奈只能关了充电灯，好在今晚的月色很皎洁，能见度不错。

“刘大爷，您手里这铃铛是干什么用的？”林凡看了一眼铃铛，试探性地问道。

“这呀，”刘大爷把铃铛递给林凡，“这是公司的规定，值班人员在夜里三点的时候必须摇着铃铛在这陵园里转一圈，嘴里还要喊，寅时到，妖邪避让。”

“也不知道是谁搞的这一套，封建迷信。”

“刘大爷您在这里干了多少年了？”林凡问道。

“七八年吧，纪念公墓改成云鹤陵园的时候我就来了，那个时候找不下守夜人，我当时一听工资高，就来了。”

“什么鬼啊神啊，我才不相信，有种，你让他们现在跳出来让我瞧瞧。”刘大爷对着墓碑吹胡子瞪眼。

“你可别听外面传什么墓地里半夜有鬼走来走去，什么死人打电话叫出租车，全是些没头没尾的谣言，我在这里干了这么些年，可什么都没碰到过。”

林凡看了一眼铃铛，心想：“看来这个铃铛不一般呀。”

“刘大爷，半夜摇铃铛喊话这些是一直以来的规定吗？”

“嗯，”刘大爷点了点头，“而且上头再三交代，摇铃铛的时候，所有地方必须探查一遍，尤其是以前的乱坟岗那块。”

刘大爷怕林凡听不懂，解释道：“就是你刚刚睡的那地方，那地方以前是乱坟岗。以前纪念公墓是纪念公墓，乱坟岗是乱坟岗，后来云鹤陵园扩建把它们都包了进来，那里是无主孤坟，压根没人祭拜。”

“奥。”林凡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

刘大爷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脸上露出喜色，说道：“你们太年轻，有好多东西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