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说道:“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便不客气。只需你答应以红星刀法与我独斗一把,若你输了,这红星门上下房舍土地,外放的债款,该收的租钱,嘴里吃的,身上穿的,手上耍的,自打你门里过的,我们都要一半!”
蔡光才心中愠怒,说道:“这是何道理,从来只听说强盗山中剪径,没见过要饭的伸手进锅抢米,你们这爪子忒长了吧。”
大汉手上一使劲,掰住孩子的胳膊,折得小山子哇啦啦叫。他大声说道:“道理我自然有,你若答应,我便与你细讲。不然,你这一干人等,我们三人还真没放在眼里。”
蔡光才心疼儿子,只好服软说道:“你说的话我可以答应,不可伤了孩子。只是你们狮子大开口,总要讲清楚前因后果,不然就算是我输了,恐怕你们也难以服众。”
“没问题。”大汉唤过施南宾,将小山子缚手交与了他,上前走到厅堂中央,抱拳四顾道:“我乃淮北凌烟刀传人肖正邵,今日来到红星门,是为了报六十年前一门家仇!”
众人听他这一讲,大吃一惊,蔡光才也是一愣,还没等他们发问,肖正邵又继续说道:“六十年前,我祖辈本家遇袭,族中祖传的凌烟刀谱被人抢夺而去。凶徒杀人灭口,族中老小二十几口人惨遭屠戮,而我祖父恰巧因事离家才避过一劫。这便是江湖人尽皆知的凌烟案,想必大家也都知道。”
蔡光才听到此处,如何苦想也记不得听说过这桩案子。这汉子当面提起这事,莫非要泼红星门的脏水?
“我祖父为报血仇,遍访各大门派,一查便是三十年,但终因无人能指认凶手,竟是一无所获,他老人家也含恨归西。”
肖正邵抬头扫了一眼红星门的牌匾,继续说道:“二十九年前,叱咤六省的斩铁刀蔡厢飞过世,承蒙红星门看得起我凌烟刀这一末流小派,竟发帖邀我父亲参加白事。我父亲当日来到这红星门的堂中,见了蔡厢飞的白事,当天连夜快马加鞭赶回家中,冲到祖父灵牌前跪地痛哭,大喊灭门凶手找到了!”
“胡说!”蔡光才怒道:“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你先不要急,我这还没说谁是凶手。”肖正邵道:“我父亲同一家人讲:他到了红星门,见到蔡厢飞出殡,他儿子叩拜完毕,抄起刀便在棺材前耍起刀法。一起手我父亲便觉不对,为何这刀法似曾相识。待这一套刀法舞完,却发现其中招式十有七八竟与我们凌烟刀法一模一样,剩下一些招式,却看不明白。我父亲心中激愤,当场没动声色,悄悄离去。我们刀谱被盗,现又发现红星刀法剽窃之实,全家笃定多年之前的血案真凶已明。但可悲之处,因红星门声名在外,称霸一方,若贸然寻仇,怕是以卵击石。我父亲因看着你们这刀法中一两招怪异处眼熟,心下留意,应是从别的功夫中摘取而来。他又花了十来年,寻访各门各派,终于找到了三川剑法和银蛇鞭法的传人,又暗中调查,各方求证,最终弄清楚,你这所谓的红星刀法,便是以我们凌烟刀法为主,辅以三川剑法和银蛇鞭法的变招杂糅而成。”
听到此处,蔡光才气血上顶,忿然道:“简直是含血喷人!你若当年便查出结果,为何等到现在才来。前言不搭后语,休要在此妄言,诋毁我门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