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靠山拿过从军锲文,大字不识一个,却也不影响其计划,马马虎虎咬破手指,往锲文上按下手印,交与二狗将军道:“好了,俺的盐呢?”
秦千岁看向围观百姓怀疑目光,言词犀利提醒道:“签字画押后,便可领取精盐三斤,明日入军,倘若敢戏耍骗取军中精盐,凭画押锲文,可定你死罪。”
熊靠山连忙答应说不敢不敢,安顿好家中老母,明日定来从军。
说着,几名楼兰精兵,称好精盐,不多不少刚好三斤,交赠于熊靠山,熊靠山领着精盐掉头便走。
围观人群中,有人喊出声道:“谁知那袋中为何物,大傻子你快看看,倘若是一包石灰,岂不亏死。”
“还有说不定便是他们在找托儿做戏,老娘我在楼兰国都居住几十年,也未曾见过眼前这精壮汉子,他们之间肯定互相认识,故意欺骗我等上当。”
“言之有理,大家都注意点,可不能再上当咯。”
熊靠山一愣,显然是让问住,秦千岁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谁说古人好骗,不都聪明着吗?
若放在司徒南身上,遇着此事,说什么也得擒住几个话头,当场拔舌,来个下马威,秦千岁做不出那种狠心之事,只有愤恨瞪上几眼口出狂言之人,以泄心头之恨。
熊靠山乱了阵脚,急忙摆手道:“你们错怪俺,俺不认识陛下,俺不认识二狗将军,俺这袋子里不是石灰。”
显然,熊靠山所言破绽百出,围观百姓已有吐痰大骂者,软的不行便来硬的,反正精盐属于货真价实之物,不怕没人来,秦千岁撕开一袋精盐,捧起一把朝众人撒下,转移话题道:“你们看看,我这到底是那石灰还是精盐!”
一老欧首当其冲眼睛眯上几粒精盐,疼痛之下,慌忙大呼道:“你们这群挨千刀的!哄骗不成便要下毒,坏我老婆子眼睛,还有没有天理!”
众人听闻此言,连忙拍掉身上精盐,跑的跑,逃的逃,生怕让人毒死,刹那间整条街重归于静。
“次奥!”
秦千岁下令,二狗将军等人留守于此,继续招兵,自身领着小喜子离开,想要寻李望川咨询一番,如何靠精盐招兵之事。
望着秦千岁离去背影,二狗将军深有感触,自言自语道:“这便是类似于钓鱼得用鱼饵之法?鱼呢?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地方,算了,陛下所言管他对错,先记下再说。”
军营中,王元让李望川杀得只留老帅守家动弹不得,正欲认输重新摆谱,秦千岁掀开帐帘,来到二人身边。
秦千岁摆手道:“王师李爱卿不用行礼,朕有一事想请教李爱卿,还请解答。”
李望川忙说不敢,让出位置给秦千岁坐下,静静等待下文。
秦千岁问道:“李爱卿是如何靠精盐招兵?”
李望川一愣,如实说道:“臣并未做谋,便是简单发出告示,从军者精盐管够,互相宣传下,自有人络绎不绝前来投军。”
“就这?为甚朕费尽心机,却也不曾招上一人。”
“别无其他。”
秦千岁想不通,郁闷将今日上街招军之事娓娓道来,李望川听后憋住笑意道:“陛下计谋没错,此事也不怪那熊靠山。”
“何解?”
李望川解释道:“陛下,楼兰国都中百姓与之城外百姓有所不同,城外百姓大多淳朴对皇权存在敬仰态度,听闻从军有盐,无需画蛇添足,便有人前来投军,城中百姓却不是如此,多年以来司徒南各种强行霸道,朝中更是昏庸无道,这使得城中百姓对于,近在咫尺皇权怨念滔天下嗤之以鼻,越是镇压,便对越是失望,再经由蔡建领兵占城乱杀百姓,如今皇权在楼兰国都百姓眼中,恐怕比起强盗还要不如,百姓岂能轻易从军,又岂能轻信于我等?”
经过李望川解释,秦千岁明白过来,倒不是自身计谋出现问题,而是城中百姓司空见惯,沦为老油条子,轻易不会上钩,恐怕城中连三岁幼童都知晓,当兵的没一个好东西,又岂能让人相信从军便有精盐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