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建好香火台后，虔婆便每日在其中修炼。她果然实现了她的承诺，每隔七天便会渡人飞升。每一次飞升，她都会让全体村民观看，而在这一次次的飞升神技之下，村民对虔婆的信仰达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

几个月后，这村子里原本几百户人家，只剩下不到两百户。这些人比之前更加穷困潦倒，连一点像样的饭都吃不到。而这个时候，虔婆用出了邪教最管用的伎俩，那便是观音土。只是虔婆将其称为“菩萨土”，换汤不换药。

有一天，一个名叫王之琅的道士经过坎沟村，发现这里的人面黄肌瘦，脸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红晕。他察觉不对，询问百姓之后才知道，这里竟然有一个作恶的邪魔外道。

如果不是邪魔外道，怎么可能会给人吃观音土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收取钱财，为人飞升？

王之琅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他混进人群，参观了一次飞升大会。

王之琅见到那个虔婆时，皱眉不已。他本以为是一只狐狸成精，为祸人间，可是王之琅有阴阳眼，能够看穿一切邪祟，却看不出这虔婆的本体到底是什么。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一个人。

直到他看到虔婆念起法诀，一阵黑烟滚滚，飞升之人转瞬消失之后，王之琅脸色大变。

王之琅愕然发现，这个虔婆确实是人，只是修炼了一种邪术。那飞升根本不是飞升，而是送死。

黑烟通往的地方，并非天上，而是虔婆的胃。这个人，将同为人的村民当成养料，吸入肚中，提升修为。

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王之琅既然撞见了，便绝对不能姑息。

王之琅扮成一个富商，自言听闻虔婆之大名，从极远的地方赶来，愿献上诸多珍宝，求得下一次飞升的机会。虔婆眼见王之琅拿出许多钱财，心中欣喜，满口答应。

等到那一日飞升，当黑烟滚滚涌出之时，王之琅拿出一张黄符，顺着黑烟扔了进去。这一道黄符转瞬消失，台上本来笑容满面的虔婆却突然露出痛苦之色，她满地打滚，不消一刻，便身死道消。

虔婆死后，尸体快速腐烂，臭味绵延方圆十里。

王之琅本有心救下这群吃了观音土的村民，却没想到村民认为是王之琅害死了虔婆神，各个悲愤难抑，想要将王之琅大卸八块。

王之琅仓皇逃走，心中为之难过。世间之人，不是不能救不想救，只是他们不愿自救，便是救得了一时，终究救不了一世。

而后，王之琅仔细寻找了关于虔婆神的线索，发现这一个教派其实早有出现。在清朝初期，便有虔婆神这一教派，但是因萨满教乃为清朝国教，这些乱七八糟的教派，统统被打击得抱头鼠窜，几无容身之地。

不久之前，长风大学挖出来的那个有着狐狸铜座的祭坛，很可能便是清朝时期唯一一座保留下来的虔婆教祭坛。

至于那个自称虔婆的人，其实只是虔婆教的一个信徒，偶然得到了修炼之法，便借着这个名头，成立邪教，以人为食。

当时张誉听完这个传说，不禁问：“人吃人这种事情，真的有人做得出来吗？自然界中多少动物，宁可饿死也不吃同类的肉，怎么人就干得出来这种事呢？”

苏雪晴说了一句话，张誉记忆犹新。她说：“因为人有自我欺骗的能力。当人在吃人肉的时候，他能够骗自己说，这只是猪肉狗肉兔子肉，但换成动物，他们能够骗得过天敌，却骗不了自己。这是人的高级之处，也是人的可悲之处。”

人可以欺骗自己不喜欢某某某也可以欺骗自己明天就减肥更可以欺骗自己以后再也不熬夜。

骗自己对于动物来说难比登天，对人来说，却是最简单的一件事。

张誉和苏雪晴谈完话，便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