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幸坚持曾华友脸上的伤是自己划的,剪刀他还拿在手里。江篱的指纹应该已经被他抹去了。
江篱这才看清了这两人的脸。
她现在才有一些后怕。
但若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也要好好的活着。活着,等到她强大了,总有一天,这些人,会被她踩在脚下。
江篱的眼睛紧紧盯着曾华友和钱豪。她要记住这两张脸。
审讯的结果出来了,曾华友和钱豪说了号码,但打过去却已成空号。
曾华友的伤要送去医院包扎,同时审判还在等着他们。
唐幸被关了起来,要保释,需要一大笔保释金。
唐幸和江篱都拿不出那笔钱。
派出所不是叙旧的地方。
看着陷入这样境地,仍然一脸笑意的唐幸,江篱眼眶有些泛红。
“你还笑!唐幸,你等我,我一定会将你保释出来的!”江篱语气坚定。
唐幸摸了摸自己的头,嘴咧得更大了。
出了派出所,因为暴雨外面一地狼藉,天色已晚,灯光次第亮起。
江篱迈向公交站台,眼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心有余悸。
她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好想大哭一场。
可是,她现在连哭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她要想办法筹钱,五千块的保释金,对于她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陈意赶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拿出手机,拨打了江篱的电话,只响了一声,他就看到了江篱。他把电话挂了。
一时间,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上前去。
只响了一声的铃声,江篱并没有注意到。
直到焦迪的电话又打来了。
“江小篱,你真没事?陈意去找你了,你见到了吗?”
“焦迪,你在说什么?”
江篱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说什么,就是陈意啊!他听说你去了吉意村,疯了似的冲了出去,我都没追上!”
江篱有一点恍惚。怎么可能!
陈意哥哥恨她恨得要死,眼里的讨厌和厌恶清晰明白。
她暮然间回了头,就是这唯一的一次回头,她,看到了陈意,她心心念念的陈意哥哥,就站在几米远的距离。
白色的灯光下,陈意站在那里,安静又疏离,但两人的目光相撞,他眼里的神情,她有一些看不懂。
“喂,江小篱,你还在吗?”
江篱把电话挂了,带着恍惚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向他走近。
而他,全身湿哒哒的,一身的狼狈,却仍然带着绝世的风华,遗世而独立,就这样眼眸安静的看着她向他走近。
江篱停下了脚步,一时间,就像近乡情怯。
虽然他们也会遇见,但见了,都跟陌路一般。
江篱好想扑到陈意的怀里,喊着陈意哥哥,大声的哭一场。
可是近六年的分别,横在两人间无形的距离,就像一场坚冰,难以打破。
她站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
她漆黑又亮的眼眸直直的望着他,不再退缩。
陈意目光也在紧紧的打量着她,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很好,她光洁的脖子上和纤细的锁骨处,都无暧昧的痕迹,她的衣服还完好的穿在身上,她眼眶泛红,但并未肿起,显然并没有哭过。
待他目光落到她的脸颊处,清晰可见的红指印和青瘀的痕迹,一时间让陈意的目光带了点狰狞,他们居然敢!
就这目光,吓得江篱不由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