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您瞧我这记性,最重要的事都差点忘了对您说了,当日城破之时,父皇曾经下旨,平西伯吴三桂公忠体国,乃是国家栋梁,特旨加封其为平西王,流贼一旦入京,平西王必然两面受敌,特准其假意投靠建虏,若能击溃流贼,定要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光复大明。嘉定侯乃本朝国丈,应与吴平西暗中联系,以待时机,不可贻误。”
故意当着门外那些此时尚未离去的“朝阳群众”的面大声说完这些话,又凑近不明所以,却吓得浑身发抖的周奎耳边说道:“外公,我知道你身体不好,这样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我已暗中有了安排,不过,要是外公有什么难处,还是可以找平西王帮忙的,他毕竟是自己人嘛。”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周奎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白一阵,红一阵,最后气血翻涌吐出一口老血,晕倒在战战兢兢的侄子周绎怀里之前还喘着气说道:“假,假太子,那人是假太子……”
不说周奎是怎么识破朱慈烺是假太子的,再来看看朱慈烺这边的情况,听说李自成正从西门杀来,北京城里那些自发组织起来的群众队伍自然是害怕顺军报复,立马一哄而散,或是慌忙逃出城外,或是赶紧躲进家里紧紧关起了门窗。
反倒是现在还跟在朱慈烺身边的一干“朝阳群众”因为出的是东门,倒也没有怎么惧怕,一路簇拥着朱慈烺顺利出了东城。
于路没有碰到任何顺军,更没有听到顺军的追杀声,朱慈烺的心里也非常高兴,可是到了城门外正打算和身边这些“朝阳群众”道别的时候,竟然又和他们发生了“纠纷”。
原因说来可笑,原来是那个说话声音像打雷的汉子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太子南下,还早在嘉定侯准备马车的时候就派人回家收拾好了金银细软,备好了两匹高头大马,非但如此,在他的带动下,另一名汉子和一百多名群众也声称要保护太子南下。
“殿下不是说过,我等都是义士,是要保护太子奉旨南下的吗?”那个说话声音像打雷的汉子红着脸说道。
“我,我那不是怕你们被嘉定候为难吗?”朱慈烺不得不申辩,开玩笑,虽然他好歹也是一个穿越人士,可从来就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更不会以为自己是猪脚光环发亮,引得天下英雄纳头便拜,纷纷要死要活地争着当自己的小弟,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不,不是如果,而是一定,这些家伙一定是害怕李自成大顺军的疯狂报复才会搞这么一出的。
“那老家……老侯爷怎么敢……怎么会为难我等。”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结结巴巴地反驳道。他这一带头,那一百多人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有人说要是太子殿下不愿意同路,他们就在后面紧紧跟着,反正这样也能够保护太子。有人甚至一面小心朝城门口张望,一面还说什么要先行一步,好去给殿下探路。
看到这样的情形,朱慈烺就更不愿意了,按照他的想法,他之所以南下,就是为了找个偏僻的小地方和妹妹隐居起来,相信凭自己的技术,养活妹妹,额,再加上常进节,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这么多人跟着自己,不方便不说,目的地自然就是南京了,可就算到了南京又能怎样呢?满清鞑子一南下还不是要跑,而且到时候跑不跑得掉还是两说,还不如现在就开始隐姓埋名,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