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同敞还是看到了夏允彝和陈子龙,这也由不得他不仔细观察,本来他和殿下的计划是秘密雇佣沿岸船只,突然渡过江去,让福王他们措手不及的,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太子在这一路上也太能作了,竟然从高杰那里得到两千骑兵的补充不说,又在仪真把黄得功给拉进队伍,再次加入了两千骑兵,不知不觉间,殿下的队伍就扩大到了将近五千人马。
这样一来,他早些时候在浦口准备的船只就完全不够用了,这才不得不不断提高船费,可是船只仍然不够用,还是在仪真与殿下汇合后,又在仪真雇到不少船,这才勉强算是雇到了所需数量的船只。
可是这样一来,此次行动的突然性也就完全丧失了,他可不认为,如此大规模的行动,留都方面还会一无所知。
但是,殿下接下来告诉他的计划,就更加令他感到吃惊了,他听了殿下的计划后,当然是极力反对,但是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只能是舍命陪君子,同殿下一起冒险。
所以,他一进这家小酒铺,很快就注意到了夏允彝几人。
在张同敞的介绍下,朱慈烺总算是知道了夏允彝几人的身份,虽然他历史没有学好,根本就不知道历史上夏允彝父子和陈子龙的鼎鼎大名,不过朱慈烺还是非常看重夏完淳的才子身份的,当然了,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肯定,他这么快就对夏完淳产生好感,这里面究竟有没有对人家小妹的那么一丁点的觊觎之心在作怪。
所以,朱慈烺马上就对夏完淳热情起来了。
“存古啊,”朱慈烺一直认为,叫别人的字,是一种亲近的表示,“刚才多有得罪了,都是现在的小孩太调皮了。我们做兄长的,不得不万分小心啊。”
夏小妹撇撇嘴,你才是小孩,你才调皮,真是气死人了!
“不敢,不敢,殿下刚才教训得是。”
“哎,”朱慈烺用手指碰了碰嘴唇,“叫我公子就行。”
“哦,对,公子教训得是。”夏完淳记起,张同敞说过,此次殿下是秘密行动,不能暴露了身份,连礼都不让他们行。
“陈先生对目前的朝局怎么看?”朱慈烺端起一杯水,慢慢呷了一口,轻声问道。得知陈子龙兵科给事中的身份后,朱慈烺就想从他口中打听出一些朝堂里的消息。
“朝中的大多数人,还是支持福王还政的,只是如今马士英抱病在家,福王才迟迟拿不定主意。否则,非但朝中诸公,就连赋闲在家的钱谦益,也主张福王退位归藩,还政于殿下。”
陈子龙倒不是给福王找托词,而是他觉得福王最大的依赖就是马士英。现在马士英称病,分明就是打的两头讨好的如意算盘,既不明确反对太子,又不表示支持,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他才会和夏允彝决定,要用实际行动向朝廷施加压力。
钱谦益?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好像是什么所谓的东林魁首。这几天,朱慈烺在史可法和黄得功的介绍下,对于朝堂的势力分布已经了解了个大概,知道在如今的留都朝堂里,大多数人都受到东林党人——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的影响。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人说归说,却是一点行动力都没有的,否则,也不会让福王上位了,要知道,当初他们可是主张由璐王继统的。
“先生误会了,我问的朝局是,朝廷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打算什么时候北伐,有些什么想法?”朱慈烺有些失望,果然是这样,这帮东林——复社大佬还是光说不练,口口声声支持支持的,却一点行动都没有!但他自然知道怎么和这些东林——复社党人打交道,马上就对陈子龙祭出了“政.治正确”这样一个大杀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