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刺耳的声音不断传入天目莲的耳朵,大部分都是些骂人的粗鄙话语,他不耐烦的摆弄了下自己乱成一团鸟巢似的深棕色鬈发,将空洞的目光投向狱卒。
本想对他们留下几句遗言,可很快这个念头便被打消了,干燥的喉咙里仿佛被火焰卡住了般,除了低沉的嘶声其它的任何话语他都说不出来。
口渴感、饥饿感此时在死亡面前也不足一提,既然说不出话也罢了。
“嘎擦。”锁具砸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天目莲盯着约一米八的魁梧黑壮狱卒,大步向他走近,他冰冷地眼神打量着天目莲。
“砰砰”这种时刻,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有心跳的,心脏有节奏的跳动着,一切仿佛是死刑前的前奏。
当天目莲被狱卒粗鲁的抓住了手臂拖到外面后,刺眼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脸上,不禁皱了皱眉头,将另外一只手斜四十五度搭在眼角上。
片刻后,天目莲贪婪着呼吸着,也许对他来说现在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这里的空气了吧,它们清新无比,无色无味,更不会像人一般说变就变。
最后,天目莲毫无一丝眷恋。狱卒瞥了他眼,睥睨着将他丢到了一辆驾着四脚架的马车上,用上面的铁链将他的四肢拴在,就像耶稣被处死的模样,可他这一次却是当众游行后处死。
“看啊,私生子来了!”
“快来看啊,这个家伙可比你还废物哦!你魔力低就算了,他连魔力都没有呢。”
“可不嘛,我滴天呐,这家伙身上怎么这么臭?”
……
过路的行人看见前方驶来的处刑马车,议论纷纷,好奇的目光聚焦在天目莲身上,他单薄的白色上衣几乎都要被看穿了。
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在乎的了,他只是低着头,让鬈发挡住他的双眼防止他愤怒的情绪重新被点燃,即使他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
越靠近处刑台,天目莲的心跳的就越快,并不是因为那把锋利而吓人的砍刀,也不是因为这些人的言论,而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
人群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着,火焰的温度高到让他的肾上腺激素不断的释放着,一种久违的眩晕感、紧张感环绕着天目莲。
他抬起头,双眼的空洞已经消失,取之的是急迫感,他急切地用棕褐色地眼睛看向四周想要寻找着那团火焰。
明亮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好像得到了回应一般,从人群中传来女人的笑声。
声音婉转伶俐,女高音,却与宠妃的那种高音不同,这种笑声仿佛在唱歌,听到了之后十分让人震撼,难以想象世上竟然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喂,你该下来了吧,魔王大人。”如天鹅绒般温柔,又似蜂蜜般甜蜜的话语从某一处传来。
天目莲不知所措地看向四周,加快寻找声音来源的速度,人们好像为了证明他刚刚听到的不是幻觉,也和天目莲一样都环顾着四周,嘴里还嘟囔着:“魔王大人?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