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两具上吊的尸体挂在监室当中。
龙海江和剩下的两个人,抖抖索索的也坐下了。
石楚生看了看吊着的两个人,叹了口气,“你俩也下来坐吧,这样挂着也不舒服。”
岂止是不舒服,简直就是要命啊。
您再唠会儿嗑,他俩就死透了。
他话音刚落,悬空挂着的两人噗噗掉落,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石楚生手腕一抖,一条黝黑的手链出现在手腕上。
地上不动的两人,突然猛地长出一口气,急速的喘息起来,仿佛一口气差点憋死过去的样子。
身体开始蠕动。
逐渐坐立起来。
旁观的人,有种亲眼见到诈尸的感触。
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石楚生点点头,“这样气氛才融洽嘛,我这人最讨厌仗势欺人的人,大家在一起应该平等对待,你们说是不是?”
六人一起点头,非常赞同他的观点。
就连那两个刚喘过气来的汉子,也没有反对意见。
实际上,他们六个的内心是不赞同的。
他们想跑,想离这家伙远远的,最好这辈子都不见他。
但这是牢房,往哪儿跑?
要是能跑,谁他么愿意待在这儿啊?
想到以后漫长的牢狱生涯,将和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关在一起,他们内心是崩溃的。
如果能活到明天,一定申请换牢房。
狱警要是不给换,就一头撞死给他看。
宁愿撞死,也不要被吓死。
被吓死是一种精神上的巨大折磨。
撞死不过疼一下,就过去了。
活活被吓死的滋味……
石楚生感觉气氛有点尴尬,干咳了一声,和蔼的问龙海江,“龙哥,还有烟没?给兄弟一根,他么大半天被抽烟了,还真憋得慌。”
“有,有……”龙海江忙不迭的答应,从腋下一个暗兜里掏出一盒瘪瘪的软中华,抖着抽出一根,刚想递上去,想了想,连烟盒一起递给了石楚生。
石楚生没接烟盒,两指将那支抽出来的夹过去,“有火吗?”
嚓!旁边一支火柴划亮,瘦高个一脸谄媚的将火焰凑了上来。
石楚生瞄了他一眼,感觉会拍马屁的人,胆子一般都挺大,什么样的马屁都抢着拍,所以这种人的寿命,一般比耍横的活的长。
深深吸了一口烟,石楚生眯起眼,感觉有点惬意。
一帮牢犯,在面前俯首帖耳的伺候着,想想都觉得爽。
“哎,别光我一人抽啊,大家一起啊?龙哥,给哥几个分分。”
石楚生一发话,龙海江连忙把干瘪的烟盒撑开一人一支发了下去,瘦高个挨个给点上,满屋子都是喷云吐雾的人,烟气缭绕,气氛更阴森了。
为了缓解紧张气氛,石楚生主动跟他们聊了起来。
“龙哥,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在这种地方,开场白一般就是这句话,不能像在外面那样问,“你吃了吗?”
这儿是定点同时进餐的。
也不能问,“你上哪去啊?”
在这儿,你哪儿也去不了好吧。
龙海江抽了口烟,“我是帮人收贷款利息的,把人给弄残了,还没判。”
“哦,原来是给放高利贷的当狗腿子啊,明白,你们几位呢?”
龙海江眼皮直跳,要是谁敢说他是当狗腿子的,直接把人腿给打断。
石楚生这么说,他持保留意见。
那俩纹身的一个叫董三炮,一个叫蔡国栋,是龙海江手下的。瘦高个叫欧阳平,是个会计,因为做假账贪污公司财产进来的。
另外两个,白净面皮的青年叫张子轩,大保健跟人争妞打架,火气太大把人给捅了关进来的。
有络腮胡的红脸汉子叫孙国胜,盗窃被抓的。
听完别人的光辉经历,石楚生也主动交代自己的事迹,说自己叫杨超,受人雇佣撞死了一个人,然后投案自首,把雇主给揭发了。
龙海江等人有点奇怪,“杨哥,是不是他给钱少啊?你这样做有点划不来啊?”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主动投案简直是脑袋进水一样。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这话没听说过?
石楚生摇头,说不是人家给钱少。
“那为什么揭发雇主,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这可是人命官司,弄不好连命都搭上。
“因为,那家伙把我女朋友给睡了!”石楚生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