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圃听后顿了顿道:“徐小郎君的这个问题一开始也困扰了阎某很长时间。现任巴郡太守樊敏是益州牧刘焉的亲信,也是个颇有手段之人,若是想将天师道一举歼灭也并非做不到。
可自从其上任之后,每每都以能动用的最少兵力扼守住要道,驱赶着天师道的部众从一处地方迁徙道另一处地方,差不多把整个巴中地区都转了一遍,却不赶尽杀绝。
阎圃苦苦思索后发现有好几个缘由:其一,巴郡先有板楯蛮反叛,后有天师道起事,眼下能正常收上赋税的也就治所江州及附近区域。出兵打仗所需钱粮等一干物资最终肯定会摊到江州的本地豪强头上。若是双方相互制肘,则所出钱粮必然有限,最后都会反映到官军的兵力部署上。由此也说明樊敏未能完全控制江州的本地豪族。”
“其二,官军有目的地驱使天师道打劫坞堡。其用意自然是借天师道之手将巴中的豪强扫除,且还不弄脏自己的手,手段不可谓不高明。待天师道将巴中的豪强都消灭掉之后,在对方眼里自然也失去了价值。”
“其三,樊敏之所以现在还不动手,也是怕天师道困兽犹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从而影响了自己今后在巴郡的统治实力。同时作为旁观者的板楯蛮到此时必然也不会真的袖手旁观,若和天师道联手打击官军,则巴郡局势必然失控,这也是樊敏不愿意看到的。
再者,当下江州的豪强还未能完全控制在手,怕是前方鏖战,后方失火。所以依阎某估计,樊敏可能会在将江州豪强彻底控制在手后再来处理天师道和板楯蛮的问题,或打击,或分化。届时天师道才真正面临重大的危机。”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都是棋子,而刘焉、樊敏皆是手段高超的棋手。”徐承长叹一声,精神微微有些失落。
“形势所迫,为之奈何。若能斗转星移,谁是棋子谁是棋手犹未可知。徐小郎君莫要想太多,先帮阎某解决粮食过冬的问题吧。”阎圃道。
“那是自然。若此事无法解决,外边的流民又当如何?但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等。”徐承面色凝重道。
“不过有件事可以先准备起来,让铁匠多打造些农具用来开垦荒地。”徐承补充道。
“开垦荒地?官军知道后必定会来搅局。”阎圃不耐烦道。
“承说的是开垦板楯蛮的荒地……”
“那也有些不切实际。板楯蛮很有领地观念,虽然现在和天师道关系甚密,但想必此事其难以应下……”
“不好意思,承刚才未把话讲清楚。承的意思是天师道发动流民无条件帮板楯蛮开垦荒地。”
“徐小郎君的意思阎某算是懂了。官军现在还不敢动板楯蛮,所以耕地便有了保障。板楯蛮有了更多的粮食之后自然会流转道天师道。因为天师道目前是板楯蛮唯一的盐铁供应者。但是徐小郎君不要忘了,短期内其对盐铁的依赖程度并不会因为粮食产量的增长而提升太多。”
“那我们可以在其粮食丰收后提高盐铁价格。理由么,盐铁是对方的必需品,同时对方也看到天师道提供了那么多劳力去帮助他们开垦荒地,产量自然会下降些。若是顺便再提升些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