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阎圃直接罢了罢手后道,“就这么说定了,徐祭酒不必再劝。只是年后要发动流民去板楯蛮领地开荒,事关重大。而阎某一旦忙于徐祭酒所托之事短时间内便无法从中抽离。故明日徐祭酒需要替阎某去城外的冶铁作坊过问下打造农具之进展,不知……”
“既如此,承又岂有不应之理?只是不知冶铁作坊在何处,还望阎祭酒相告。”见阎圃豪爽在先,徐承自然是投桃报李,未等其将话说完便几乎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路线很简单,径直穿过城中央一直行至西城门,然后再往西走大约两里地,见到一座夯土墙围成的院落便是。且四周都有鬼卒巡逻守卫,极易辨认。这冶铁作坊原本归陆弘管辖,如今主事之人叫章立,其人行事谨慎,乃阎某之心腹。徐祭酒若是想了解农具打造进展,过去直接问他便可。”阎圃耐心回答道。
“承已知晓,阎祭酒请放心吧。”徐承拍胸脯道。心中自然认为,相较于发放花椒挽救流民的凶险重重,眼前这举手投足之事又算得了什么?
“肉也吃了,话也聊了,阎某也该走了……只是今日之事,汝等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在得到徐承、徐氏和李婆的一致允诺后,阎圃重新裹上严实的外衣,便直接出了门,仿佛从未来过这里。
外边的天气变得越来越恶劣,不多时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那冰冷的雨水打在窗棂上,变成了团团水雾。连呆在屋内多日未曾外出的徐承看到之后心中都泛起了阵阵寒意。屋外早已是混沌一片。宅院内满是雨水和泥浆。
这又冷又湿的天气才是最要命的。空气中的水分附着在衣服和皮肤上,便会一点点吸走身上仅有的热量。对此徐承也无能为力,只是默默地祈求那些流民能安然度过这个劫难。
这雨连着下了一夜,直至次日上午方才停歇。不过徐承对此并不知情,可能是下雨天犯困的缘故,他又一次昏睡到了正午时分。
“呵”徐承打了个哈欠,又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坐在床上继续发呆。
“承儿,昨日阎祭酒所托之事莫要忘了。趁着现在天色未下雨,快些用好膳后还是赶紧去走一趟吧。”自从上次徐氏为了掩人耳目改口叫承儿后,便一直沿用至今,就连私底下也一直这么叫着。
经徐氏这么一提醒,徐承才猛然发觉自己居然差点将如此重要之事忘于脑后,又想起阎圃将要独自一个人以身犯险挽救流民,内心羞愧难当之下动作也利索了不少。三下五除二将李婆放在桌案上的半凉饭食尽皆消灭后,便直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