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发生了如此巨变,然郿坞内众人却丝毫感受不到即将到来的凶险,依旧岁月静好。
整整一上午都在外遛马,徐承早已是筋骨疲惫。用完丰盛的午膳后,竟产生了强烈困意,很快便起了微鼾。
徐承发现杨松领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将烈酒源源不断运至郿坞,堆满库房之后仍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堆满至郿坞内每一个角落,使人几无立锥之地。
王允和吕布不知何时起便高举火把出现在了郿坞的城墙之上,狞笑着俯视下方。猛然间眼前的那些盛满烈酒的陶罐都化作碎片,酒水如决堤山洪,倾泻至各处,浓烈的酒气随之扑鼻而来,酒水瞬间没过徐承半个身子。随后吕布将手中的火把高高掷下,一道快速坠落的闪亮弧线之后,被点燃的熊熊烈火顷刻间吞噬了地上的每一个人。徐承想要呐喊,想要逃离,却寸步难行,亦无人上前搭救。
“徐先生,没事吧?”徐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睁开眼一看,正是董三。后者见徐承大汗淋漓,不住梦呓,便小心翼翼将其叫醒。
“承没事。”徐承这才发觉原来是个梦,遂深呼了一口气,不过仍心有余悸问道,“不知当下是何日?”
“今日乃是初平三年四月二十日。”董三也不知徐承是何意,如条件反射般回应道,等反应过来后便笑道,“徐先生莫不是睡得连时日都忘了。”
“四月二十日。还好,还好。”徐承似自言自语嘀咕道,其中的意思大概只有他本人才懂。
史载董卓在长安遇刺身亡是初平三年四月二十三日,即三天以后。然徐承对蝴蝶效应感同身受,是故并不完全放心,乃继续问道,“不知太师可在府上?”
徐承几日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且其又是太师的贵客,故董三并未起疑。
“太师今日一早便去长安上早朝了。据说途中甚为不利,还因此更换了车驾。”董三一五一十回应道。
“什么?太师前往长安了?”徐承内心惊恐不已,之前从董三口中得知,十几日前皇帝身体抱恙,便取消了早朝,之后董卓便一直都呆在太守府,未曾外出。
糟糕!徐承猛然抖了一个机灵,知道董卓基本上已经走上了不归路,且很快长安方面便会派遣兵马攻打郿坞。
“承想去骑马。”徐承对董三等人吩咐道。
“可现在已是黄昏,天很快便会暗下来……”
“现在就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