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浅清向桌前的祖母走去,正打算开口,却被人抢了先:“清儿,你回来了,那芸儿呢?”
问这句话的人正是徐媛。
“她没事,在后边,一会就来。”彦浅清走到祖母身边来,亲手倒了半杯茶递去:“祖母,你们中了迷香,喝点茶就会好的。”
老夫人接过茶杯,瞅了眼彦浅清,不动声色喝下茶水,待到嗓子舒服了些才道:“迷香?你怎么知道的。”
彦浅清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脑子里显示的信息告诉她的吧?这荒诞无稽的话,连她自己都有些摸不透。
“浅清猜的!祖母这不是没事嘛,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彦浅清低着头,不忘察言观色。
这老夫人是和颜了,可这彦芸的母亲徐媛就是讨人厌烦,说话也是门技术活,那笑容笑得倒是好看:“清儿什么时候也学会的撒谎啦?大伙都中了毒,偏偏你却没有事儿,这未免也说不过去吧?你说我们都中了迷香,那如果是毒药呢?岂不是无药可救了!”
听言彦浅清的手骨节被捏得轻轻作响,良久才松弛开来。她反复地告诉自己,要稳住稳住,冲动是魔鬼。
就在这时,门又一次被人推开了,彦芸愤愤地走了进来,见到彦浅清正站在祖母面前像谈着什么事情,也就不好发飙,一展本性。
“大夫人,彦芸妹妹及时服了随身携带的药,也没有中毒。”彦浅清不急不慢地说着,四两拨千斤将徐媛的话退了去。
“你们看我像是有事的么?要不是我,你们也不可能在这里。”说罢,彦芸挑战性的眼神投向彦浅清的那边。
“好啦好啦!都消停消停!这事确实有蹊跷,改明儿个就让人查查!”沉默了良久的老夫人声音响起,“今晚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
“是!祖母。”彦芸不情不愿的应下。
宽阔的湖面上水灯渐渐泯灭,呈现出湖水应有的波光,倒映着岸上残余的烟火。
灯火通明的呈月台上,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墨重彩的花旦“咿咿呀呀”卖弄着他那动听的歌喉,即使台下的听众散尽,也丝毫不影响他唱戏的热情。
据说这是在给亡灵们唱戏,一直到传说中的鬼门关的时刻,才算终止。
彦浅清早在雨儿周到的服侍下躺下,奈何却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
她永远也忘不了今晚所见的一切,明明不信鬼神之说的她,在看到那一幕也有些不自在起来,总感觉蚂蚁爬上背心。
那双眼睛,未免也太妖娆了点
不知什么时候,彦浅清闭上了眼睛睡去,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竟在破晓时听到一阵萧声后梦游了。
彦浅清走出被怪风吹开的房门,沿着萧声一步步远去,去到一个长满竹子的水潭边。
水潭边上,吹萧之人是一个穿着全白色修长身影的男子,手执一只通体翠绿的玉箫他拥有着剔透肌肤,宛若磷脂,狭长的眸子里是一片令人心痛的清纯。
“你终于来了!”男子启齿,声音空谷传响,很不真切。
一阵烟雾漫遍周围,晨曦中竹影变得模糊,假山若隐若现,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彦浅清想问他是谁,却作沉默
“喂!你到底是谁?”彦浅清大声喊去,奈何睁开双眼已是天明。面前一双放大的眼睛直视着她,她瞬间便识得来人是谁。
“奴婢是露儿啊?”露儿见彦浅清终于肯醒来了,苦涩的面容爬上笑意,手中挤干水的毛巾立即敷上彦浅清的脸庞“小姐赶快啦,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呐,可别让二小姐欺负了去。”
“嗯?”彦浅清一把扯去脸上的毛巾,坐起来观摩了一下四周,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赶忙找出自己的鞋子。
露儿以为彦浅清这是要去争取老夫人的宠爱而奋斗了,也跟着忙碌起来“小姐,这鞋底粘有淤泥,待奴婢去给您取一双干净的来。”
鞋底粘有淤泥,这说明昨晚她出去过。唯一不敢相信的是,她不记得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