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北摸了摸窗台上的玻璃花瓶,凑着闻了闻素净的干花,又起身看了看楼梯间的壁画,完了,她若有所思地转头问清树。
“你和陈沐白的结婚照呢?怎么没挂起来?”
清树摘了个葡萄,撕开了它薄薄的外衣,然后丢进嘴里,嚼了几下后昂了昂头。
“我们还没拍婚纱照呢。”
林北北睁大了眼,拿过清树手里的果盘,也塞了一个进嘴里,含糊着话道:“你们没拍婚纱照?”
问完了又想起两人的婚期这样急促,没来得及拍也是正常的,“可是你们后面都没去拍吗?”
这婚礼也过去快一个月了吧?
清树别了别嘴,抓了林北北的手往楼上走,“这个不急啦,陈沐白最近也忙得很,哪有空去拍。”
她笑得傻乎乎地,“走,我们去看电影,这个别墅里的观影室,可酷炫了!”
林北北觉得清树可真是傻到没心没肺,两个人坐在观影室舒服的沙发里,想了想,她略带着期待地问出声,“那你们领证了吗?”
清树正拿着遥控找电影,听罢林北北的话,自然就道:“领了呀。”
领了啊唉,林北北又默默为自己的哥哥叹了口气!
找好了电影,她笑眯眯地,“我们看哥哥的经典影片倩女幽魂!”
这部电影对于她们来说,已经算是古老的影片了,可清树兴致勃勃的激动得很,林北北也没说什么,抓过一旁的薯片,有一下没一下地跟清树看着。
那时候的王祖贤是真美,美得无边无际无法无天,作为一只鬼,妖媚勾人中又纯良动人,清树边看边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奇美无比的女子。
看着剧情里王祖贤美艳的脸,她暗暗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叹,唉,明明都是个人,怎么自己就长得那么丑呢?
林北北看清树皱着眉头,眼眶红红的,以为她是感动过度,于是嫌弃地扯了纸巾递给她。
“看个电影你也能哭,真是服了你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清树还真可怜兮兮地落下了泪来,拿着林北北给她的纸巾,胡乱地擦拭一通。
擦完了,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扁着嘴问道:“北北,要是突然有一天我也变成一只女鬼,你说,陈沐白还会喜欢我吗?”
她这个问题还真是让人无奈啊
林北北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她,果不然,清树立即就自顾自地又往下说。
“我长得也不好看,这要是变成了一只女鬼,肯定也是丑的。”
她深深地叹气,眼泪突然又流了下来,惨兮兮地哭着:“那,那陈沐白肯定就不喜欢我了!”
林北北简直无言以对!她这脑瓜子怎么净想些有的没的?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你现在,也没多好看啊!”
于是,清树哭得更甚!
等她哭完,电影也演完了,林北北好笑地把水和纸巾递给她,“你可真是典型得不得了的孕妇”
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孕妇心里总是痴,这话还真是不假!
电影看完了,后边自动播放到清树之前看过的破产姐妹,清树晶亮的大眼地又被ax的大胸吸引过去,林北北有话要对她说,索性按了关机。
清树不满地转头看她,“你干嘛呢?”
“我们去花园里走走,聊聊天。”说着,她立即起身,不由分说地拉起了清树。
花园里种了些花,不多,不过倒是开得灿烂,微风拂过,吹得人心神俱舒。
清树还抽噎着鼻子,林北北看她那个样子就觉得好笑,等坐上花园里的秋千,林北北才道:“白清树,我突然发现你从小到大都没变过,性格没变,傻乎乎的劲儿也没变,嫁了人了怀了孕了,还越来越感性了,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清树觉得林北北这话真是废话又啰嗦,她又吸了吸鼻子,昂头皱了皱眼,这才扭头看向林北北。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嘛”
林北北一噎,没话说了,两个人百无聊赖地荡着秋千。
过了会儿,清树突然想起什么,八卦地凑了眼过去,“北北,我记得以前你暗恋过一个小弟弟来着,叫啥名的?怎么样,你现在还跟他有联系吗?”
她们闺蜜三人中,秦裳和清树是最早钟情不变的两人,而林北北的情窦初开虽然是晚了些,但是却与众不同得很。
林北北当年暗恋的那个男生,比她小三岁。
那可是差不多五年前,她们还是青春飞扬的高中生,小奶狗和小狼狗这样的词儿还没出现,姐弟恋也还不流行,什么女大三抱金砖的话也不是什么真理可言。
林北北听罢清树的话,闪了闪眼,摇着秋千飞出去,声音自然地道:“早没有联系啦,他叫什么名字我都快忘记了。”
清树看她轻松自在的模样,也没多问,只感叹地道:“唉,真是可惜了,想当年你给他写了那么多封情书啊,他居然一封都没有给你回复过,真是太狠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完了,总结道:“这样的男人,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你说是吧,北北?”
林北北正把秋千荡到了半空,清树的声音从地面传上去,她竟有种恍惚的隔世感,仿若清树的声音是来自遥远的国度,那样虚无缥缈。
那样的男人,也没什么好挂念的。是这样吗?
林北北捏着秋千的带子,她荡得高,整个人似乎飞到了半空,她迷糊地望着至高处时看到的远方高空,视线竟微微地有些模糊了起来。
从花园回来,林北北坐了一会儿,就准备走了。
想了想,临出门前,她还是对清树道:“我哥说让你离顾清梦远点的话,你记得的吧?”
清树点了点头,“记得的。”
“嗯,那就好,记住就行。”
林北北走后,清树一个人坐在宽敞的大厅里,细细地把林时深和林北北对自己说过的话回想了一遍。
可想来想去,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陈沐白回来的时候,见到清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他皱了皱眉,脱下外套走过去。
“怎么了?”
说着,伸手探上了清树的额头。
清树拿下他的手,也没放,就这么抓着,她看着陈沐白,声音轻轻地开口。
“陈沐白,今天北北来找我玩了。”
陈沐白顺势坐在她的身边,淡淡地“嗯”了一声。
清树接着道:“他们兄妹两都跟我说,”她顿了顿,才继续道:“都跟我说,让我离梦离顾清梦远点”
她最后那句说得小心翼翼地,滴溜溜的大眼睛一眼不眨地看着陈沐白,生怕错过他眼里的情绪。
这话当着陈沐白的面说出来,是有些冒险的,至少在清树自己想来是如此,可她若是不说,又总觉得憋在心里难受。
况且现在他们是夫妻了,她觉得自己该跟他说说。
陈沐白转眼,也看向清树。
他的眸光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别样的情绪来,悠闲舒适地靠着沙发背,修长的腿翘起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清树的肩。
不知为何,清树突然有种不安,微微地忐忑也袭来,她咽了下口,打算说点什么。
不过她还没说得出话来,陈沐白终于是开口道:“嗯,也好。”
两个字,说完全出乎清树的意料。
也好?所以他这是也赞同他们兄妹两的意思了?
“真的?你也觉得我该离顾清梦远点吗?”
自从结婚之前对着陈沐白说过,顾清梦说她不配嫁给他的话之后,清树在陈沐白面前就知乎人家的大名,再也不叫梦姐姐。
此刻听到陈沐白的赞同,她更是再也不犹豫称呼。
陈沐白点了点头,“你现在怀有身孕,情绪不宜波动过大,能少见的人就少见些。”
清树立即点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的,我知道了,没事我都不会乱出门的。”
清树就这么待在了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多有时候去楼下的超市买点吃的东西罢了。
陈沐白还叫来了管家,在家里给清树做吃的,清树的日子过得十分美滋滋。
这天,又是百无聊赖的一天,清树写完了每日的论文任务量后,就窝在躺椅里晒太阳。
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几声嘟嘟嘟,她拿过来一看,是秦裳发来了消息。
“我回来了,两点半的飞机落地,你来接我。”
秦裳拍戏回来了呀!吧嗒吧嗒,清树不疑有他,高兴地打着字回复:“好哒,你等我!”
心情瞬间美丽无比,清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她立即跑进卧室里换衣服。
清树本想着跟管家说一声今晚多做点好吃的,可到了楼下才发现管家已经出去买菜去了,她也就不管了,换了鞋子后就出了门。
看了看时间,竟已经一点半,她忙到路边拦出租车。
才伸头没多久,就看见右边的道上开来了辆空的出租车,清树立即开心地挥手。
上了车后,她忙对司机道:“师傅,我去机场,赶时间,麻烦你开快点啊。”
驾驶座上的人带着个墨镜,点了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之后,车子立即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