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对着寸贝礼深深地躹了一躬,继续说道:“恳请先生帮帮我们!事成之后……我们全家都会感激不尽!”
他本来想说“事成之后,定当重金酬谢”,但想到贝礼先生不是爱财之人,所以又改变了一下说法。
不用钱财,就用诚心。
若是寸贝礼知道他现在的想法,肯定会骂这陈辉是个傻子。
光诚心有什么用?高人难道就不用吃饭穿衣?就算师父能够炼制辟谷丹,那些药材难道不用钱来买?
寸贝礼沉吟了一会,才抚须说道:“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很难,据贫道所知,各大宫观之中,能解决此事的就不下十人!他们不愿伸手相助,只是不想沾染其中的承负报应罢了。”
承负报应是道家的说法,和因果报应的说法意思相差不大。
因果定律不是佛教的专利,而且也不是佛教发明的,它本来就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和规律,儒家、道教、婆罗门教乃至基督教天主教都发现了这个规律,只不过表述的方式和名称不一样而已。
“因”就是起因,“果”就是结果,“报应”就是从起因到结果的演变过程。
简单一点来说,因果报应就是好因得好果,坏因得坏果。
周庆忍不住问道:“师兄,佛门有送子观音,我道门也有送子娘娘,不过是求子,帮助他们应该算是积德,又怎么会沾染承负报应?”
对于师弟的问题,寸贝礼当然是不厌其烦地为他解惑,况且他说的承负并不是胡说,修行有成的高人,谁不怕沾染这东西?
这一点当然要给师弟说明了,免得以后动不动就出手帮人,最终反而害了自己。
“宫观寺庙中的菩萨、娘娘,都是供奉在那儿让百姓自己去烧香祈求,灵与不灵,与和尚道士有什么关系?”
“但陈居士这种情况却又不同,如果没有身具法力的玄门中人出手,烧再多香也是没用。”
“女之食神被制,金寒水冷,且男方子女宫又犯天空地劫,此为无子之象。依贫道看来,他这事情少不得要做场法事,损耗法力暂且不说,承负报应却是难免……”
“说明白一点,他命中无子,这是天意!如果强行改变,那就算得上是逆天改命,你说会不会沾染承负报应?”
周庆听得似懂非懂,旁边的陈辉夫妇却是喜形于色。
听贝礼先生这意思,他是有办法解决此事的,只要能够请得他出手,那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大师,请您一定帮帮我们,如果要什么补偿,我们一定尽力奉上。”陈辉老婆满怀期望地看着寸贝礼说道:“事成之后,我们愿意重修一气观,披红挂彩,为一气观扬名!”
寸贝礼闭目不言,心里却在不断盘算。
为了师弟的机缘,这场法事是非做不可的,但如何减轻自己在其中的作用,尽量少沾染承负报应,他还得仔细掂量掂量。
过了好一会,他才睁开眼睛缓缓说道:“事已至此,贫道也无法推托,这法事贫道帮你们做了……”
“不过,修缮道观、披红挂彩之类的就不必了,我一气观不需要扬名。”
“在做法事之前,你们先做好这些事情。”
寸贝礼掐算了一番,转头向小道僮吩咐道:“吉生,去将文房四宝拿来。”
小道僮应声而去,不一会就拿来了笔墨纸砚,陈辉夫妇写不好毛笔字,只好请周庆代劳。
对于道士来说,使用毛笔是基本技能,画符写表都要用到它,周庆在师父师兄的指导下练习了三年,写的字已经可以见人了。
“本月最佳结胎时间已过,而且你们还要做准备,只有等到下个月……”
“下月癸酉日——也就是七月十一号,便是最好时机,做完求嗣醮后同房,此事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