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会是姓吕吧,或者,先生认识一个吕轻侯的人?”
朱方儒的手扯下一缕胡须:“看来你这次病得不轻,连我姓什么都忘了,罢罢罢,既如此,你从头学起吧,跟我来。”
说着,带着萧石往右边的孩童屋舍走去。
“那个,朱先生……我是不是走错了?”
“嗯?你以为老夫昏聩了?左右不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便是让你来右边和孩童一起写字识文,若是下得苦功夫,有朝一日,会写自己的名字,也不是难事。”
萧石看着朱方儒一本正经,不似作假的样子,内心受到一万点伤害。
尼玛,这地主家的傻儿子,过去是有多傻啊?
“哈哈哈!”
萧石的后面,传来一阵狂笑之声。
好似这样的场面,一点也不让左边的那些少年意外。
这冷凛的冬日里,因为萧石的到来,多了几分轻松活泼。
嘿!
地主家的儿子又来读书了。
和一群灵智未开的稚子!
……
书舍内,萧石坐在最后排的位置,矮小的桌子,冰冷的板凳,并没有因为他的束脩给的多而有所优待。
隆冬时节,寒风剔骨,虽然烧着一盆小炭,但乌烟烟的,根本没有多少温度。
这些稚子孩童们穿得厚实,依旧冻得小脸通红,鼻涕吸呼吸呼的,年龄最大的,也不过十四岁左右的样子,一个个偷着打量萧石,目光里充满好奇,在他们纯洁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疑问?为什么这么大的人,还要跟他们一起学识字?
“看,大傻子!”
终于,有调皮的孩子偷偷的指着萧石,引得一阵偷笑,书舍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好似萧石的到来,为他们辛苦读书添加了一丝丝乐趣。
朱方儒站在台,一只手握着泛黄的书本,另外一只手上拿着戒尺敲打在木案上。
“肃静,昨日教你们的《三字经》,可都曾记得?”
“记得。”
脆生生的声音齐齐回答,一双双乌溜溜的小眼睛偷看向萧石。
“那背一遍。”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朗朗的读书声回荡在萧石的耳边,一下子将萧石的思绪拉得很远很远,曾经,他也如这般勤奋努力,前一世,恍惚如梦,但那一首童年之歌,却久久萦绕不去: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记忆是最痛苦的告别。
萧石的目光有些模糊,教书先生的身影,在像他靠近,那些窗外灼灼的目光,让他想到了孔乙己,阿Q,祥林嫂。
幸运的是,他不是这些人,他就是他,如今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了需要去守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