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延在右营里接到郭孚时,两人俱都皆大欢喜。
马延喜在郭图终于想要下手谋夺颜良的兵权,自己早就攀上郭图的大腿,定然能被委以重任,若是能借机多立些功劳,这校尉也就当到头了,咱也混个将军当当。
郭孚喜在马延果然态度诚恳,堂堂比二千石的校尉对自己这个监军使毕恭毕敬,当场表示愿意尊奉郭都督和监军使的指挥。
郭孚在马胖子这里找回了些许自信,自觉这任务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看上去也没那么难嘛,便带上手下大摇大摆地往中营前去。
颜良的中营可和马延的右营截然不同,尚未靠近营地,就有一列列一排排名刀明枪的甲士游走巡梭,看见郭孚带着人马靠近后就上前阻拦,声称无令不得执械靠近中军营垒,不然格杀勿论。
郭孚拿出叔父郭图所授的令牌上前宣令,但负责巡梭的小校却称先锋军中只惟颜将军之令,其余乱命一概不受。
郭孚闻听之下气得差点就要命随行人马将这不识抬举的小校给拿下,但他看了看面前的巡梭甲士们严谨戒备,不远处还有其他巡梭士卒正在观察此间的状况,对比了下巡梭甲士们的雄健气势和自己随从士卒的畏畏缩缩,他还是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我乃郭都督所署监军使,前来先锋军中传令,汝等胆敢阻拦,就不怕犯了军中律令吗?”
面对郭孚的言语恫吓,负责巡梭的小校倒是不亢不卑,答道:“既是前来传令的使者,使者尽可自去颜将军处,不过使者随行的兵士却只能止步于此,不得擅入我中军大营。如若放使者的随行兵士入营,我亦是犯了军中律令,还望使者见谅。”
郭孚见面前的小校软硬不吃,又心想此次自己手握令符,料颜良也奈何不得自己,便胆气一壮,带上了三五个亲信随从饶过巡梭甲士往营门处去。
他将将要踏入营门时,却见营门内匆匆跑出一列人马,为首的一名年轻军将郭孚亦认得,正是颜良的从子颜枚。
颜枚见到郭孚倒还算客气,上前行礼道:“方才听闻巡逻士卒来报,说郭都督派人前来,不曾想却是彦邦兄再度大驾光临。”
伸手不打笑脸人,郭孚见颜枚态度尚可,便也耐着性子道:“好说好说,孚已被都督任命为监军使,此次正是奉都督之命,前来先锋军中传令,不知颜将军见在何处?”
颜枚却苦笑道:“监军使可是来得不巧了,我家将军昨日夜间去探望伤患营,回帐之后便头痛脑热,召军中医者前来诊治,医者竟说……竟说……”
郭孚听说颜良病了,那心里叫是一个痛快,但见颜枚吞吞吐吐不肯明言,他追问道:“颜将军所患何病?打不打紧?”
颜枚往左后看了一看后,上前一步,附耳到郭孚身旁悄声说道:“医者说,怕是染了恶疫。”
郭孚闻听之下顿时后退一大步道:“这……可是为真?”
颜枚所说的恶疫,从桓、灵二帝时期就频频爆发过,其威力堪比两千年后的SARS和禽流感。
一代名医张机张仲景曾在他的千年名著《伤寒杂病论》中提到“余宗族素多,向逾二百,自建安以来,犹未十年,其亡者三分之二,伤寒十居其七。”
短短十年内,张仲景的族人死了三分之二,其中大部分是感染伤寒,也就是疫病而亡,可见当时疫病之威。当张仲景也痛定思痛,潜心医术,遂成一代名医。
郭孚闻听颜良可能生了会传染的疫病后,面对接触过颜良的颜枚都透着十二分的小心,远远隔开两三步,唯恐自己被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