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身体,没有一点知觉,唯独感到腹部有一丝暖意,而后,那丝暖意慢慢游走到四肢百骸,随着这暖意的散开,筋络也慢慢活了起来。一开始,手指能略微弯曲,片刻后,她就能用双臂将身体撑起。
她轻轻地,摸了摸光滑的手臂皮肤。
不再疼痛。
数以万计的洞已被新肉填平。这具身体原有的伤不见了,不能动弹的双腿,居然能略微弯曲。
唐念慈伸手拂开蛊鼎上的蛛网,扶住鼎耳,试着站起。
忽然,她的双眼定在鼎身,一瞬不瞬。
她拧紧了眉,嘴唇因为有所发现而轻微地颤抖起来。
那蛊鼎鼎身上是繁复的浮雕。其中一块浮雕刻画的,细长的肢节,滚圆的腰腹,尾部吐丝,分明就是埋伏这间巨室的蜘蛛!
再一看那蜘蛛浮雕旁边刻着的,赫然是一尊坐着的人物雕像,两手交叉,将面部遮挡了起来。
其后,又是一尊人物浮雕,看起来是同一个人,眼睛似闭非闭,只是手势略有不同,交叉的双手变成一上一下,手指缠绕的姿势极其诡异。
之后的每一尊人像,每个人像的手势都有所不同,刻满了整只巨鼎。
唐念慈仔细观察蛊鼎所刻,越看越是心惊。被疑云遮蔽的心,随着目之所及,渐渐明晰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身躯逐渐冰凉,巨室内的寒气重新渗入皮肤、浸入骨髓,原本那一点点暖意就快消弭。
唐念慈想了想,立刻按照蛊鼎所刻人像的姿势打起座来,随着手势开合,早已分散到四肢百骸的那股热气又逆着血脉回到了腹部,在腹部盘桓不去。
直到做完了整套蛊鼎所刻的人像动作,唐念慈感到那热气在腹部凝聚得越来越紧,仿佛火烧一般,似要将心肺肠肚都烧穿,额上也凝聚起了粒粒汗珠。
她咬牙坚持,如此又再做一遍,这次刻意放缓了速度,气息随动作起伏,腹部那团火竟然瞬间被浇灭了。
唐念慈心里一惊,但是并没有减缓动作。很快,腹内又升腾起一股寒意,寒气凝结,像结了一块冰,冻得人肝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