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可以不用管,毕竟感觉不太会常常见面的样子,而且都时隔两年了,就算真要处理,米歇尔肯定早就办好了,也不会轮得到她现在来纠结。
然而,项清是那种别人顺手给拿个快递,就会装作不经意地请对方喝一杯饮料,说好听点是怕添麻烦,怕欠人情,说难听点,就是跟谁都想划清界限,一毛两毛都要算得干净清楚的龟毛性格。
这会儿突然背上了一座救命之恩的大山,对方的兄长居然还来跟自己赔礼道歉,这满满的负罪感,她快忧郁炸了好么。
不过之前人家来道歉,她已经把话说绝了,而且都时隔了两年,这会儿又突然去道谢或者什么的,也太奇怪了。
项清刚得出不然就装作不知道算了,反正那会儿还是米歇尔不是她的结论,劳伦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打破了她做鸵鸟的心思。
“这次也是多亏了安比里奥大人先发现的您。一旦被那些领主们藏匿起来,再想找到您的踪迹,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藏匿?被领主们?
劳伦斯这么一提醒,项清才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会儿一时冲动想要寻短见,结果突然失去意识的事情。刚醒来时两段记忆的冲突,让她都忘了自己是被人弄昏的了。这么说,这事是那些领主们干的?
想到宴会上,那些狂热到让她毛骨悚然的眼神,会发生这种事简直是意料之中,只是为什么她刚来就撞上绑架,运气是不是太差了点。
而且这次还是被那个安比里奥救的,如果说前一次,还能勉强用欠人情的是米歇尔不是她来糊弄自己,这次可真是实打实的欠人家一条命啊
都用上了绑架这种手段,还想把人藏起来,总不会只是想请人到家里做客吧?
手无缚鸡之力,还披着一个引人犯罪的壳子,又落到一帮垂涎这副身体多年的狂热分子手里,那自己会有个什么样的下场?只说欠一条命都算轻的,最怕的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项清愣生生被自己的想法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天,我晕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对劳伦斯来说很难解释,事实上他也所知不详。
从第一天发现主人的不对劲后,劳伦斯就一直在思考眼前这个冒牌货的身份。
绝对不可能被人替换。如果有人敢冒充主人,会议时一眼就会被其他十元老识破,而从出会议室的大门开始到圣城的城门,主人的身边一直都有温特大人或者托比护送,也不会给人可乘之机。
而且就算真的要替换,也不会有人傻到选择这个一眼就能看穿的蹩脚货色来掩人耳目。
再者说,那么强大的主人,能以一己之力击退帝国军的守护国家的圣剑,劳伦斯很难想象有谁敢出手,或者说即使出手,也绝对不可能成功。
那么,很有可能,或者说这才是唯一的可能性,让这个冒牌货出现,是主人的意愿。
在供给只有主人和主人的同族才能食用的食物,看对方老老实实吃下却安然无恙后,劳伦斯更确信了这个念头。
这个身体的确是主人的没有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里面换了人了。
不过,就算知道这是出于自己主人的意愿,下意识地,因为一种无法启齿的情绪,在阅兵仪式那天,在那个冒牌货并没有按照正常时间回来的时候,劳伦斯也并没有主动去关心,是不是圣城内出了什么状况。
所以当温特大人派人来通知他,要取一些主人常用衣物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赶到魔法师行会别馆的劳伦斯,听了温特大人和乌斯大人的对话,才将事情发展知道个大概。
所以,这会儿项清问起,劳伦斯也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寥寥几句一一道出。
“也就是说,我是被圣王女宫殿中的侍女带出了圣城,结果半道上那个侍女就被安比里奥发现然后扣下,我就被送到了迪瑟斯那里。睡了三天醒过来的人是米歇尔,他和大家聊完天,就回到庄园留了封信给我,再睡下醒来就变成我了?”
后面的发展倒也没什么,就是前面简洁过了头,反而更让人觉得不明白了啊,果然还是要找个了解事情过程的人问一问么
最了解情况的应该就是迪瑟斯,但是找他问当时的状况,怎么回答自己轻易就中了人家的魔法?堂堂大公阁下,圣蔷薇骑士团的团长,还有什么守护国家的圣剑,被人用一个魔法就撂倒了?就算是暗算,果然还是不太妙啊那么,找格蕾娜?
项清突然想起米歇尔那封信里,让自己最好别找她的那个嘱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看来格蕾娜这条路最好也不要走,还有别的人选么别的人选
“劳伦斯。”
“是。”
“即便身为大公,对于救命恩人,还是救了自己两次的恩人,最低程度的感谢,还是要做到的吧?”
其实以主人的身份,即便不做任何表示,也是合情合理,但按照常理来说,救命之恩,还是两次,这已经是怎么样感谢对方都不为过的程度了。
不过最主要的问题,以主人的能力、身份和地位,能成为主人救命恩人,还不仅仅是一次,这个状况本身,就已经不在劳伦斯能用常理推断的范围以内。
但是看着项清认真的表情,还有不知不觉露出希望他能赞同的眼神,连续两次没有给出完美回答的劳伦斯,艰难地吐出了违心的语句。
“应该,是的。”
“那么准备一下,我要去埃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