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瑞也有些激动了,他心里无比神圣的东西,被元章说得狗屎不如,他当然不能接受,他看了看元章手里的银质水烟袋,把心里的情绪稳了稳,站起来,说:“伯伯,你一双眼睛又没有瞎,又不是看不到现在的政府是个么样子,当官的贪污受贿,当兵的贪生怕死,可以说现在中国是一片漆黑,被外国人欺负,现在是国难当头,被一个小小的日本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这样的政府,还要着有什么用?再不想办法,我们就要亡国了……”
国瑞声音嘹亮,有板有眼,一套一套,经过组织的培养,平时在学校一有机会就跳上桌上大讲一通,所以三言两语下来,就将他亲生的爷说得脸红脖子粗,哑口无言了。
元章说不过国瑞,只好发挥他当父亲的优势,指了指房门,说:“我不跟你讲这些掉脑壳的事,你马上给我滚!”
一直在屋外的腊香进来解劝:“你喝多了,这黑天黑地的,你叫他滚到哪里去?国瑞,你先回房去,莫跟你伯伯犟嘴。”
国瑞借坡下台,望着腊香说:“我明天一早就走,反正我也不想在这屋里呆下去了,跟他说不通!”
国瑞出了房门后,元章在他身后举起水烟袋,狠狠砸到国瑞刚坐过的椅子上面,水烟从椅子上滚上到地上,成了两瓣,元章弯腰捡起来,借着洋油灯盏仔细的看了看,一屁股坐回椅子,脸扭成一砣,痛苦地骂:
“小畜牲,老子就是养条狗也比你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