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学正的眼里,面前这文弱少年,全身都是闪闪发光的优点啊!
这少年,穿着麻制的素色儒服,虽旧了些,却浆洗的极为干净。很显然并未忘却读书的同时,还谨遵守孝的礼仪。
这就是大孝守礼啊!
一头的大汗,分明是赶来见自己,匆忙赶路才导致的。
这是什么?这就是尊师重道啊!
加之眉目清秀,皮肤白皙,果然是人见人爱。
这叫君子如玉,温润可亲啊!
如此才子,又如何让老夫不欣赏?
赵希安如果知道苏学正的判断,肯定会暗笑不已。
这身穿戴,纯粹是因为没钱买好衣服,穷啊。
至于头上的汗,也是因为故意刷好感度,所以才没擦。
至于张口闭口什么孝顺之类的,完全是为了不参加科考找的借口而已。
要说他穿越而来就有对从未见过面的父母的孝心,他自己都不信。
当然,说他帅气他还是很满意的。
可惜,赵希安并不知道苏学正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只知道,眼前那个清瘦的老者,眼中散发出一种类似于贪婪的光芒,让他有些怕怕。
似乎,有些危险啊。
可叹苏学正一片惜才的苦心,不知道被眼前这个他极为欣赏的少年书生,给歪曲到腐国半岛的哪个角落里去了。
气氛一度极为尴尬。
吴县令见双方都不再说话,还以为是赵希安不识抬举的故意拒绝,得罪了苏学正呢。
在他看来,州考在即,得罪了一路的学正,赵希安无疑是为他将来的仕途打上了一个重重的记号。
一任学正或许只是几年,但一任学正的影响力并非只有这几年啊。
或者在继任者面前说几句话,或者在州学正面前指点几句,吴县令能瞬间想出上百种方式,任何一种都足以抹杀赵希安未来的坦途。
这时候的吴县令,心中早已没了多少算计,只是单纯的为眼前这个少年担忧。
大周朝,并不缺乏官员。
但如此年轻,心中却机敏如狐,却又能保持一份善心的官员,近乎于无。
而大周朝,最缺的就是这种善于谋算,又极具潜力的官员。
“孝心可嘉,孝心可嘉。”吴县令尽量打着圆场,又有意无意提点道:“苏学正于科举一道见闻广博,若是能请教几句,哪怕此次不参与州试,未来也能获益无穷啊。”
两道有如实质的杀气目光扫了过来,吴县令冷汗就冒了出来。
自己这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还有,苏学正也就罢了,你一个刚刚过了童子试的小书生,哪里来那么大的怨气?
好在那两道目光转眼就对视了起来,吴县令这才如蒙大赦一般,松了口气。
他可不知道,刚刚一句话,居然会同时得罪两个人。
不会说话就别说,苏学正暗道。
什么叫哪怕此次不参与州考?什么叫孝心可嘉?
老夫还准备劝解这个少年放弃愚孝,参与本届州考,你倒是一句话封了老夫所有的路径!
要知道如此小小年纪就有足够的胸怀和文才,是多么难得?
这个吴县令,真是愧为父母官!
不会说话就别说,赵希安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