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训练场,夏明正在给百名禁军演武。长枪是原来的样子,队形是原来的样子,一招一式是原来的样子,一切都是年前的样子。好像过年与否,对他们都毫无影响。
闻人越瞟了眼操练的禁军,也没有因为武器划破空气的唰唰声提高自己的音量:“夏统领。”
不知是夏明听到了闻人越的声音,还是禁军们略有些分散的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夏统领停下演武,将长枪支在地上,回头看了看东宫的这两位公子,在原地说:“去武器间找夏夏,微臣找了人为殿下和顾公子锻了新的武器,让夏夏给你们,看看顺不顺手,若是不顺手,微臣再差人送回去改改。若是顺手的话,就让夏夏陪你们练武。”
“谢过夏统领了。”
夏统领说完就继续给禁军演武了,冷漠得好像觉得他们武学不够精进、找闻人厉叫他俩来训练场练习的人不是他一样。但闻人越还是郑重地道了谢,毕竟他教习武艺的尽心尽责、和被迫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掺和进他们的浑水都不假,夏明对他有恩,他却对夏明有愧。
等闻人越想要招呼顾越一起去武器间的时候,顾越似是梦游般早就往武器间的方向走了好一段路了,叫他声也没有反应。闻人越难得小跑了两步,好追上他那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伴读,一拳打在顾越的背上:“你怎么了?不高兴?”
顾越被太子狠狠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看样子的确心情不佳:“你说,夏夏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去靖州呢?”
“你管她啊,她想去就去呗,不正合了你心意吗?”闻人越把手搭在顾越的肩上,免得顾越一会儿又开始神游,“想想之后的日子还能有个美人相伴,还是个厉害的武功高强的美人,倒也不错。天天对着你这张严肃的脸,我都怕我变得像你一样无趣了。”
“我怕她被我们牵连了。”顾越咬咬唇,眼里有悔意,“要是当时能阻止她就好了。”
“拜托,她可是直接跟闻人厉提的这事,你怎么阻止?连夏明都没有阻拦她啊。”闻人越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顾越,“你要是当时站出来阻挠她,就等于昭告所有人你和夏家千金关系不一般,你觉得闻人厉会怎么想你?会怎么想夏夏?”
“可她跟我们走了,不更告诉别人我们关系不一般?明明我和她之间,也没有特别的。”
“顾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嬉皮笑脸的太子突然严肃起来,“我在闻人厉眼中,或许已经是个会笼络人心、会阳奉阴违的心机深沉的太子了,夏小姐这么做,完全可以当是我拉拢的夏家,我无所谓闻人厉会不会误会我。但是顾越,你在闻人厉眼里还是入宫不久心思单纯的顾将军之子、是百般讨好他的昭妃引荐入宫的,就算可能是真正的靖王之子,也可以稍加引导可以利用,我看得出,闻人厉现在并没有把你当回事,当然这也要感谢元曦的引导。他对你的心防肯定没有对我的重,如果闻人厉开始表现出对你的一点点信任,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们就已经算是找到闻人厉的破绽了。”
顾越没有想到闻人越是这样考虑的,吃惊之余也更相信闻人越的能力:“这样吗?我大概懂了。”
两人这么轻声讨论着,转眼就已经走到了武器间。武器间的门半开着,里面透着一股寒气,夹杂着一股金属的气味,朝两人迎面扑来。
闻人越抬手叩了叩门框,也不管里头有没有回应,就拉着顾越的手推门而入了。走进去才发现,里边的人根本不会有所回应。夏夏正两手托着腮帮子,坐在一张破旧的小木凳上,对着有些年头的木桌上的两副双剑和一柄长枪发呆。见此情景,闻人越又不忘凑到顾越耳边嘀咕,像只烦人的苍蝇:“果然是看对眼的人,都在发呆呢。”
被顾越瞪了一眼后,太子又站直了身子轻咳两声,一派正经地叫道:“夏小姐。”
夏夏的肩膀因为闻人越的声音抖动了一下,然后立马站起来转身朝两人行礼,眼睛和脸庞都是红红的,脸上还有掌印:“见过太子、顾公子。”
“夏统领说他为本宫和顾公子新找了武器,让夏小姐转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