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从未如此紧张过。
皇帝陛下自从把他叫进来赐座之后,便不再理会白然了,仿佛当没有白然这个人一样,自顾自的批奏折,使唤宫女和太监。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然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
白然努力的安慰自己不要着急,不然便是落了下乘,只能跟着陛下,被天子牵着鼻子走了,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是白然愿意看见的。
白然克制的清了清嗓,朗声道:“草民白然,叩见陛下,陛下威服四海,寿与天齐。”
李世民诧异的扬了杨眉,显然被这八个字打动了。白然的这一番马屁拍的确实不错。
“威服四海,寿与天齐。”李世民一直标榜自己是个明君,胸怀博大,但是玄武门之变可谓是李世民一世的脏污,想盖去这脏污,便只能做出一番大事情。
而对于一个皇帝而言,还有什么,是比开疆扩土更大的成就,李世民近年来,征战四方,不就是为了“威服四海”,成为一位真正的圣明之君而作为一个人来说,寿与天齐,可谓是极大的诱惑了。
李世民看在白然这么识相的份上,歇了晾着白然敲打他的的心思。
他放下了批奏折的笔,凉凉道“白然是吗?长孙无忌的徒弟,白翰林的嫡子,说说吧,你求见朕有何事啊。”
“回陛下,草民本是有问题想请教老师,等候在大门口的时候偶然间看见了妗子急匆匆的在门口求见,问了以后得知表弟出了事情,怕他年轻气盛鲁莽惹恼了陛下,所以才进宫求见。”
“称朕大家便可,另,你说怕表弟莽撞不放心才跟过来,但是你一届布衣平民,怎么有胆子管勋贵的事情,甚至背后偷摸的出主意,怎么,真当朕的朝堂是儿戏吗?”
白然震惊的抬起了头,看见李世民似笑非笑的讽刺而又犀利的眼神,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头一次真正的意识到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这世界的主宰。
他见过的人何其多,怎会被自己这群孩子的小把戏迷惑住。但是白然还是有点疑问,自己的计划在自己看来,可谓是天衣无缝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而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看出了破绽。
白然敢想就敢问,只见他用颤颤巍巍的双手拱了一下,以示尊敬之后,就道“草民知罪,但是草民斗胆问大家为何知道是我在幕后出的主意?”
李世民目光如炬“你这小小的把戏,不光是错漏百出,林将军和安译官是朕的臣子,这批少年才子,是国之栋梁,你得多心大,才能以为我注意不到他们的变化,以他们的性格,根本说不出这种话,必定是有人暗中指点。
朕刚开始看见牛进达这老伙计竟然都被你算计进来了,不谓是不惊讶,但是,一想此次事发突然,林宇和将军不熟,确实不容易惹人怀疑。
呵,再加上向来胆小的林夫人竟是不畏强权的还敢辩解,你不觉得他们的反差都太大了吗?大的朕不敢不往深处想,你错就错在太过于心急的求见朕,这就暴露了你绝对跟幕后指点的人脱不了干系,我猜,你此次一方面是想看看自己的成果,另一方面怕想把程公子也拉下水吧。”
随着李世民话一句一句的落下,白然的脸越发的苍白,自己的所谓天衣无缝的计划,仔细看来,竟是如此的错漏百出,自己的小心思,在这个男人的眼下竟是暴露无遗。
李世民并没有看白然,他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了下去“本来,我以为算记住了牛老将军,应该是长孙无忌那老货的算计,但是听完林宇、安然、林夫人的辩解之后,我立马推翻了这个猜想,手法稚嫩,并且能同时接触他们几个。满足这个条件人并不多,再加上你火急火燎地以平民之身份进宫求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