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几个女人敢对自己下狠手。
这点,也就只有林缈能做的下去。
萧彦眼底的悲伤淡的难以捕捉。
他没有出口反驳,静静的听着那些如刀子般的字眼在心上划开口子,口子里蔓出血,生生的流淌在身体里。
老爷子似乎看出他强忍着伤心,既然他能忍,那他便能继续说。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活到了这把年纪,没必要为了你去泼脏水到一个姑娘身上。”
“爷爷。”
萧彦沙哑了嗓子,两个字出嗓,都极为艰涩。
“我不相信她会那样做,也不相信爷爷会骗我,这事,我会去问她。”
“那你知道她想让你父亲给你江伯伯陪葬吗?”
犹如定时炸弹上读秒的红色数字,三个数字归零,所有的筹谋在顷刻瓦解。
萧彦蓦地挑开了眉。
他哑然了几分,牙齿碰撞间磕磕绊绊迸出几个字,“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这些你都不知道,对吗?”一口凉茶入腹,老爷子捂着口鼻轻咳一声,看萧彦的样子他显然不知道这些,“你到底知道她多少,了解她多少?”
萧老问他。
却没想等到萧彦的回答。
他越往下说越是有些急躁,“你现在喜欢她,她可是想尽了法子害你,我今天跟你说明白就是不想让你到时候太难过”
“她为什么要害我?”晦暗不明的光映照在萧彦的瞳孔里,染的他整张面孔都阴沉沉的。
他抬眸看了眼窗外闪着光斑的星点,样子染着难以挥散失落。
老爷子面对这样的萧彦,原本的笃定此时手足无措。
他回忆起萧彦考警校时,萧平和极其反对,只因为自己做了官便希望萧彦和他一样,他从小敬仰自己的父亲,那夜他们大吵一架,萧彦那日眼睛里的失落都没有今天的浓重。
无论怎么心痛,萧老还是不得不告诉萧彦事实。
“江瑾月当年在银市撞死的人就是林姑娘的母亲。”
一个接一个的炸弹在言辞间变得四分五裂。
所有的所有都能解释的通了,林缈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就算是戳瞎江瑾月眼睛这种事都有了动机。
仿佛这么久以来他的温柔关怀,所表现出来的爱意都成了一场笑话。
都是人家利用的手段。
萧彦扶着桌沿,双肩都在发颤,他笑的苦涩绵长凄寒的透着彻骨的凉。
“你现在都知道了,也该清醒了。”萧老心痛,又必须告诫他。
他震惊只是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女人就能迷惑萧彦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绝对不能相信曾经引以为傲的孙子会露出这种悲恸的神情。
仿佛灵魂被抽的干干净净,只是一副躯壳。
老爷子捏了一把汗,他拍了拍萧彦的手背,手背因为用力过度已经爆出了青筋。
像是得到了安抚。
萧彦死灰复燃般的松了气,他缓慢着仰眸,“爷爷知道我是什么时候遇见林缈的吗?”
“我听钟廉那小子说是在琴楼认识的。”
萧老茶杯里的茶凉透了,一进嘴便只有涩涩的苦味。
他只轻抿了一口,便无法下咽。
老爷子回的云淡风轻,像是早就知道,早就调查清楚了一般,萧彦却应声摇头。
“您还记得三年前您寿宴时让我去银市接瑾月那天吗?”
现在的一切都不是上帝心血来潮的后果,他一早就播撒下的种子,等着生根发芽的时候。
老爷子三年前寿宴那天,陵洲城下起了滂沱大雨。
距离陵洲不远的银市也跟着遭殃。
雨从凌晨一直到下午也没有见听的样子,当时江瑾月还在上课约定好的放学后由江家司机送到陵洲参加萧老的寿宴。
可那天雨实在太大,车子在路上因为事故堵塞。
萧彦从两城之间的警校赶回去贺寿,半路接到萧平和的电话让他顺路去接江瑾月一趟。
他倒是无所谓,靠在后座由司机开车自己先眯着眼睛睡着了。
到银市时天色已经很晚,江瑾月等的心烦,和校中的狐朋狗友聚在外面,她是几个人里最有钱有势的,那些人便跟在她屁股后面晃荡。
她性格傲慢,张狂。
富家小姐大多都是她这个样子,只是和她相比较大多数人的脾气可要好的太多了。
林缈被欺负替别的同学值日,从学校出来时正巧撞上了江瑾月的枪口子上,别人给她撑着伞,她站在马路边,瞥过眼便盯到焉着脑袋浑身淋湿了的林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