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很差,最好再休息休息。”
林缈点点头,“我知道的,我回家会好好休息。”
她不喜欢别人莫名的好意,尤其是在现在,她只需要把自己封闭在壳子里安静几天,一样会好起来。
现在很想萧彦,什么时候他都仍然是她最安全的依靠。
打了车回家,远远的在门口就听到了房子里传出来的一些动静,心里一凉还以为是小偷。
毕竟她真的有很多天都没有回来了,大部分时间都在林语迟家里帮他收拾遗物,又时候时间晚了也就干脆睡在他家里的客厅。
悄悄把门推开一条缝,房间里灯火通明。
猜想再大胆的小偷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
林缈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是谁?”
门有对外锁着的锁扣,如果真的是小偷,她已经准备好了把门锁起来然后报警。
那阵动静因为她的喊声停止。
很缓慢的脚步声挪过来,继而是萧彦从光亮里缓缓浮现的脸庞。
这张脸眼下几乎会让林缈的眼眶热起来。
她这两天的悲伤一瞬间找到可以述说和发泄的人,于是开始止不住的掉眼泪。
萧彦起初还以为她是因为太想他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带着林缈进门,她刚坐下来便开始说林语迟的名字。
萧彦这才知道她的眼泪不是为自己流的。
从她嘴里得知林语迟去世的消息,又知道了这两天她一直在忙林语迟的葬礼,明白她的伤心难过,却也无可奈何。
林缈一只趴在萧彦的怀里哭。眼泪抹在他衣服上一整片的湿润。
他一直在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直到林缈哭的累了,抽噎着在他怀里睡着。
房子里安静,萧彦摸了摸自己跳动的心脏,悲伤渐渐也满溢出来。
他倒不是在替林语迟的死亡而悲伤,他还不是圣人,情敌死了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甚至还有些侥幸。
悲伤的地方则在于,林语迟这一死,就永远的在林缈心里占据了个位置,他在日积月累里不声不响的活在她心里。
把灯关了一半,萧彦抱着林缈上楼。
他看着她哭的发肿的眼眶,忽然想起自己那一年假死的时候,她有没有这么难过过,或许在林缈心里,林语迟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将她轻轻放下,温柔的亲吻着她的嘴角,刚才有眼泪划过,现在还有些淡淡的咸涩。
萧彦将黏在她眉角的头发拨开,又爱恋的吻了吻她的眉角。
他声音很轻,“真是的,怎么能在我面前为别的男人流眼泪呢,我也会不开心的。”
亲吻很细腻,林缈睡的又沉,她不舒服的调整姿势,用手圈过萧彦的脖子,他被她强行带着睡到她身边,被子裹得只露出脑袋。
他太想她了,这么多天没有见面,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过,她怎么能才见到他就提林语迟。
可自己又没有什么话能说,毕竟死者为大。
怀着满腹的酸涩睡去,萧彦的梦里竟然看到林缈和林语迟牵着手离开。
他恍惚的想,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林缈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时还以为自己是像两天前一样躺在林语迟家的沙发上。
睁开眼却没有想象中的水晶吊灯。
萧彦的脸就在眼前,他呼吸平稳,双臂紧紧将她圈在怀里,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头一直皱着。
太累的时候她的记忆也出现了混乱,将昨天回家看到萧彦的事归结到梦里。
肩上的酸痛告诉她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梦。
林缈昨晚哭了很久,嗓子很哑,也不想开口叫醒萧彦。
她轻轻伸手将他的眉头抚平。
这些天心里的疲惫才总算有了归属感。
天不亮她就没了困意,悄悄起身去洗漱。
头发还半干着便出来,萧彦也是在国外把事情忙完了才回来,这会而很困,合上眼几乎就很难再醒过来。
一觉到中午,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萧彦有些被惊到,他坐起来晃了晃脑袋。
打开门便听见一阵吸尘器的声音。
因为他们住回来的缘故,萧母也没有再找人来打扫房子的卫生,林缈好几天没有回来,到处已经飘起了灰尘来。
她打扫了一上午,腰酸背痛的,刚刚活动了下肩膀,腰便被萧彦收揽住。
他睡意没走,黏糊糊的问:“怎么起这么早?”
林缈还有很多事要问他,比如为什么突然回来,为什么行李也带了回来,怎么没有提前通知她。
她把吸尘器关掉,在萧彦的怀里回头,“你怎么昨天突然回来了?”
刚从林语迟去世的悲伤里缓过来,林缈嗓子哑成一片,脸色也不好,她贫血严重,一早上的劳累到现在看人都是昏花的一片。
林缈从萧彦怀里脱离,她坐在沙发上动动肩,忽然觉得住大房子也没有那么好,又想到林语迟家里的水晶吊灯。
仿佛是为她准备的,那么一点点小细节实则最是打动人心。
她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尤其是在萧彦面前想起林语迟。
萧彦现在也并不在意,他还是有些困,于是靠在林缈的肩膀上眯起眼睛,“很想你啊,所以就回来了”
想她倒是真的,可回来的原因却不仅仅是因为想她。
话说完他又忍不住接上。
“之前你在电话里哭着说兔子没了很伤心,想回来带你去养个宠物这样你好开心一点。”
那天说兔子只是一个借口,林缈没想到萧彦会这么认真。
“我当时是真的很伤心可是不是因为兔子”
似乎是预料到了她要说些什么。
萧彦蹭在林缈的肩头摇摇,“好了,你昨天已经说了一遍了”
林缈一愣,对于昨天的事她的确记得已经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