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从教室出来时林缈刚刚回来,她发现自己这是被诓骗又被支开,不明白萧彦想做什么,隐隐还是觉得不安。
四目相对,林缈看到小洲从教室出来,心事重重的离开,甚至没有给她打一个招呼。
“你跟小洲说什么了?”林缈带着点怨气。
萧彦想牵她的手却扑了个空,带着点无奈,他只好解释,“他一个小孩子我能跟他说什么,就是让他乖一点,不要给你找麻烦。”
听出来他是在撒谎,林缈生气来的莫名,她就是对这个可怜的小孩子有很强的同情心,已经答应了不领养他,来照顾的权利总要有的。
她向来不想要管束,最向往无拘无束。
萧彦这么做,完全是往她的底线上撞,而且刚才小洲的眼神,分明是在惊恐
林缈没有再吭声,争吵是没有意义的,她转身往孤儿院外走,生气的方式很简单,便是闷头装睡或是一声不吭。
萧彦曾经因为过她的冷暴力而生气,如今又莫名的卷土重来。
回家的路上没人吭声,气压很低,萧彦并不是故意不去解释只是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车停下他才解开安全带,柔声的去叫林缈,她是真的生气生着便睡着了,趴在车窗边上,额头也抵在上面,萧彦侧过身子,拿过她的手,温柔的吻落在她的手掌心,又贴着她的肩膀去喊她。
“醒醒,到家了。”
林缈眼皮颤了颤,随即直起脖子,头发从萧彦的脸颊滑过去。
她气没消,只是轻飘飘的看了萧彦一眼后就要下车。
他的手没有松开,“你在生什么闷气呢?”
“没在生气,就是困了。”林缈甩下一句话就要下车,萧彦像是讨好似的亲亲她的手背。
“因为我单独跟那个小孩说话了?”
“所以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林缈坐住,想好好问问他。
分明已经是这么亲密的关系了,可萧彦仍然有好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她不知道他的从前,更不知道他心里又揣上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距离一下子变得很远,让她觉得自己是飘忽在云端,她需要他的肯定,她不喜欢从高处跌落。
萧彦的冷静在此刻很是适用,他没有过多的犹豫,也没有撒太离谱的谎言。
“我没跟他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下他爸爸的事情,往深了说,他爸爸也是警署的人,这么荒唐的事情,我找他问两句并不过分。”
家庭的旦夕祸福谁都逃不了,上一秒小洲的生活还是健康优越的,这一刻就沦落到了孤儿院,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林缈看到新闻的那一刻心里悲凉,但也从来没有拿这件事去打扰过他,可萧彦和他非亲非故,更是没有必要的。
她的气不消,甚至愈演愈烈。
连晚饭没有吃就睡着了,本想着第二天去孤儿院代替萧彦和小洲道歉,可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这个消息还是孤儿院里的小朋友亲口告诉她的。
林缈急匆匆的去找孤儿院的院长。
院长是位四十多岁的女人,相貌温和,说话也让人舒服,她像是早就料到了林缈会找来,提前准备好了一份假资料交给她。
“之前跟你提过领养小洲的,我知道你先生不同意,这种事情本来就讲究个你情我愿,所以我也没有再提过。”
院长把一对夫妇的资料给林缈,“你看看这个,这是昨天领养小洲的那对夫妻的资料,女人是做护士长的,男人是公司高管,小洲过去不会吃苦的。”
这件事来的太突然。
又实在太巧,可这份资料又没有作假,就连领养证都复印了一张在资料上。
也就是说她前脚走,小洲后脚就被人领养了,偏巧还是萧彦在找他聊过天之后。
林缈的怀疑没有消除,她扬起头,“这对夫妻家里有孩子吗?”
“女方身体不好,要不了孩子,所以就来领养。”院长从容不迫,还给林缈倒了一杯茶。
“为什么看中小洲了呢?”
小洲和孤儿院里那么多孩子相比除了样貌要漂亮许多,性格和脾气都是最不讨巧的,她不相信会有人要领养一个不乖的孩子。
院长喝了口茶,说辞早就准备好了,也暗自在心里不得不佩服萧彦,他太了解林缈,以至于她会问什么样的问题都知道。
思绪整理了一下,她答道:“这对夫妻性格比较柔和,来的时候正巧撞上小洲一个人在院子里,觉得他可怜,小洲也不排斥他们,恰恰相反,对他们的态度还算可以。”
院长的回答太中规中矩。
林缈明白从她嘴里大约也只能听到这些了,她把那份资料带走,走出办公室,孤儿院里有很多相熟的小朋友正在玩闹。
有个小男孩兴奋的过来拉上林缈的手,“林老师过来跟我们一起玩捉迷藏。”
她的兴致本来就不高,正想要拒绝忽然又想到什么。
缓慢在小男孩面前半蹲下,“小时,你告诉林老师,昨天小洲是不是被一对夫妻带走了?”
小男孩立刻显得有些茫然。
挠了挠头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什么,最后还是和他一起玩游戏的小朋友过来喊到:“小时好笨,根本什么都记不起来,昨天小洲明明是晚上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晚上?”林缈立刻转移了方向标,“只有一个男人吗?”
她说完立刻将手上那份资料上男人的证件照翻出来,“你看看,你这个男人吗?”
小朋友伸长了脖子看了看,“才不是呢,是个年轻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尤其不会对她撒谎。
林缈稀里糊涂的从孤儿院回家,路上下起了雨,司机是一名中年大叔,看着窗外逐渐落下来的雨点忍不住开始埋怨。
“这早上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下起雨来了,估计前面还要堵车。”他说完转头看着林缈,“小姐,你着急吗?”
她被叫住,思绪渐渐回笼。
“师傅,这里离警署近吗?”
到达警署时雨已经下的很大,周围没有能够躲雨的地方,林缈也没有在车上多待,刚下车就有风吹过来。
脸庞顿时被雨水打的湿润,她的心忽然有些空,摸不透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曾经想要领养小洲的念头而害了他。
站在警署外等着萧彦出来,表上是四点五十分。
正常还有十分钟他就会出来。
在没有紧急任务的情况下。
雨水打湿了衣服,一件柔软的针织短衫变得丑陋,皱巴巴的贴在林缈身上,她也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可避雨的地方又看不到警署门口。
那么干站着足足有十分钟,感冒是必然的。
站的久了,林缈有些恍惚,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眼前发黑,雨水灌到眼睛里,变得又涩又疼。
她转身想走,才刚走了两步,头顶便出现一把黑色的伞,将所有雨都遮蔽在外。
因为头太疼,她没有注意到有车子停到了旁边。
是萧彦的车子。
从他车上还下来了个女人,林缈觉得眼熟,像是在警署里见过。
“你先回去吧,资料整理好再发给我。”他扭头对着车上下来的女人说。
他们都是在一个地方工作的人,慢慢的连气质都变得有些相似,女人点点头便撑着伞走了,林缈看到她的尖头高跟鞋,踩在水里很响。
自己只是穿了一双舒适为主的小白鞋,刚才在水里踩了很久,已经变得有些脏了,鞋面上都是污水的痕迹。
这个模样想来也是很丑的,头发湿在脖子上,脸色也差,就连裤脚都湿了大片。
女人总会无意识在任何场合和别的女人比较,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怎么突然跑过来了?”萧彦的声音掺杂着责怪,眉头也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