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仔啊,小爷我也就这点出息。我总不至于,给你重新找一个家吧,生来皆苦,咱得受着不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站起身,抖擞了下衣服。
“走着,爷今天就带你吃喜酒去。”
这次黑仔不叫了,直接换成了用嘴咬裤腿,同时整个身子绕到方可背后,使劲把方可往自己那边拽。
虽然有些哀其不幸,但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
人善被人欺,现在连狗,都要欺负了。
“到底是谁家的狗啊!也不出来管管。”
方可扯着嗓门吼了一声。
喊到一半,赶紧噎了回去。
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左右看了看,冷是真的冷,却连一丝风都没有。
顺着黑仔的拖拽,他往回走,顺便趴到每个车的窗户上。
往车内看了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哆嗦。
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几辆车里根本就没有人,里边的陈设,连个中控台都没有,简单而粗糙,就像是小朋友的简笔画。
这是什么东西?
方可简直不敢想下去,两腿直发软。
手脚并用,赶紧往自己车这边爬。
拉开车门,才想到还有黑仔。
现在也不管脏不脏的问题,压低声音叫道。
“黑仔,过来!”
扭过头去,黑仔的身影模糊在大雾中。又发出“呜呜”的呜咽声,但是能听到,那声音正在变远。
不及多想,他钻进车里,将门锁死。
认真回想一下,恐惧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这是哪?
乡村啊。
在山路上,怎么可能将车开的那么快?
当时有多少来着,好像至少有80以上的时速吧。
车飘?
刚才忘了去检测轮胎,真该死。
为什么就没有选择停下来。
冷!
空调明明开着暖气,为什么会变冷?
车子在行进中,发动机都是热乎的。
冬天里,车子的暖气,实际就是发动机自带的热量供给。按理说,根本就不可能变冷。
收音机?
信号?
对!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哆嗦着掏出手机。
看着灰色的阶梯图标。
万念俱灭。这就是为什么,收音机收不到任何广播的缘故了。
那些豪车?
“还奔驰,奔你大爷啊!”
分明就是,烧纸钱专用的模型。
阴冷!
还有外边那不同寻常的寒气,虽然冷,但没有风的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如此阴冷。那种寒气简直就是要往骨头缝里钻。
黑仔!
对了,要不是黑仔,今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就一脚踏进鬼门关了?
“但是,现在这状况,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敢去救你啊。对不起,对不起!”
恐惧,已经支配了方可所有的情绪。
内心深处,对黑仔怀着一份深深的自责。
他忍不住捶打着方向盘,似乎只有用这种歇斯底里的方式,才能将周遭的恐惧和内心的愧疚排挤出去。
趴在方向盘上,闭上眼睛,不敢想,不敢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像在等待死神的临近。
死神?
方可感觉到屁股下边那一叠厚厚的东西。
白色的信封!
白色!
冥币?
白色的蓑衣?
寿衣?
一想到这个,恐怖就似乎变成了一只只蚂蚁,从屁股下边慢慢往上爬,一直爬到嗓子眼,几近让人窒息。
把着方向盘,微微抬起屁股。
想象着,如果打开那玩意,会不会就是,传说中,地狱的催命符?
“咚咚咚!”
突如其来,车窗在这时候,又一次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