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担心会因痛苦昏厥,谁会花钱听那种野兽的叫声。都跟他们强调过多少次,身体反馈的痛苦信号是身体自我修复的基础,没有疼痛,被诱导的灵力就会无限制攻击身体,而不会进行任何修复。
如果真的注射麻醉剂,别说强化,变成肉泥还差不多!安定剂也是为了避免昏厥而注射的……”
“他们就没学过等价交换吗?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强化的本质是通过药物减少强化需要的时间,而不是靠药物得到力量。
有时我挺想写篇文章骂骂那些冒险的作家,世上哪有什么吃下去就变厉害的药,要有的话,谁他还修行……”
罗尔文教授有些失态。
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观察技巧,听声音就知道。一般人都能注意到的细节,从小和研究员打交道的桃坪自然能注意到更多。
小时候相当厌恶研究者,如果能杀了他们,他一定不会犹豫……杀死那个人时,他的确没有犹豫。
似乎是叫斯哥德尔摩综合症,受害者的心理会亲近加害者。
度过最开始的厌恶期,一些事情开始改变,他开始了解,甚至是理解那些将他视为实验道具的研究员。
出发点是讨好对方,让实验进行得更顺利,让身体少受些折磨。渐渐的,他越来越了解他们,了解他们的心理构成,也了解了他们的生活构成,最后就变成,即使不去可以观察,他也能在第一时间看出很多东西……
罗尔文教授在紧张,这次的实验很重要。尽管弗拉姆药剂的有效性已经得到证实,但完成度却并不完美。如果这次没有得到有效情报,药剂的标准化工作又会陷入瓶颈……
泰罗,林悦,还有其他人也都是同样的状态。
这很糟。
糟糕的当然不是他们,而是他。如果他们之后也是这种状态,实验过程出现意外的概率会非常高,他的经验能证明这点……
“林悦,去把早餐吃了。泰罗,衣服换个颜色,太淡了了,换件亮色的。对了,把仪器拉开些,空间有些窄,不方便活动。亚度尼斯,再准备些安定剂,我的耐药性有些高……”
他以理所当然的态度命令着手术室内的研究员,而那些被叫到的人,也跟从那些命令动了起来。
比起实验体,他看起来更像主持实验的人。
行为,
哪怕是无意义的行为,只要是值得信任的对象发出,即使那些行为听起来毫无意义,遵从那些行为的人也会产生向成功进发的错觉。
是很无聊的小伎俩,却很有用。
“罗尔文教授,之后就交给你了。”
“……恩,”
被胡子盖住半张脸的罗尔文眨了眨眼,随后笑了笑。
他躺在金属台上,巨大的银色金属环依次闭合,于他而言是熟悉的处境。
就像罗尔文之前说的那样,强化是等价交换,痛苦是必然的,而面对痛苦,身体的应激反应总是很吓人。
金属环内侧有缓冲材料,是最低限度的保护。被装置束缚着,他却有种被拥抱的错觉,如果不是嘴里的软胶有些不舒服,或许会产生睡意也说不定。
视野被晃眼的手术灯占据,被光线模糊了的虚影走了过来。
熟悉的光线,
熟悉的视角,
熟悉的刺痛,
最后的最后,
什么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