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阿曼达坐在楼顶边沿,手里拿着的还是大肚果。黄未坐在她身边,脸上戴着张兔子面具。至少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脸不能见人。
阿曼达一边吃着大肚果,一边翻着那本还未看完的,
“有新命令吗?”
黄未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有点闷。原因或许不单单是因为面具的阻隔,如果没有计划之外的助力,他现在呆的地方也许就是重症监护室了。
“你还有脸说任务,”
阿曼达瞥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落回书上,
“没有,你可以走了。”
大概是习惯了这类冷言冷语,他看起来并不生气,只是看着脚下空荡荡的长街发呆。
橘黄色的路灯照在寂寥长街上,投下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光圈,从东延伸到西,就像一个个无人的舞台。
过分齐整的无人舞台透着股寂寥,毫无生气。昏黄的灯光从门窗缝隙里透出,欢呼和酒气顺着风吹过来,没什么热度。
“吃完这个就给我滚,”
黄未伸手接住大肚果,捏了捏,
“这次算成功吗?”
“啧!”
阿曼达嫌弃般砸了下嘴,
“废话。”
“哦,”
黄未如此应了一句,咔嚓咔嚓吃起了大肚果。配上兔子面具,看起来就像一只一点也不可爱的兔子。
见他还不打算走,阿曼达合起书,主动开了口,
“犯罪能产生效益,你相信吗?”
“那你说说,如果我现在把下面的人全杀了,会有什么效益?”
他的话有些漫不经心,显然不怎么相信。
“对个人,或者说对受害者而言,犯罪就只是对个人利益的侵害,但代入社会整体却未必如此。
如果你把他们杀了,之后你会被抓住。通过审问你,安全部会知道你犯罪的动机,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这间酒馆,分析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进行如此种种的处理后,你的形象就会被从社会中抽取,变成少数派。
人们就会取得两个共识,一、黄未这样的人是犯罪者,要小心二、不要成为黄未这样的人。
和之前的社会相比,拥有这些新认识的社会取得了成长,像更好的社会迈进了一步。”
“我不懂你前面在扯什么,但那两句不就是绕着弯子在骂我,”
如此抱怨着,黄未吐掉了嘴里的种子。
他就属于那类对大肚果的故事十分介意的类型。和流氓的外表不同,是个有点少女心的家伙……
“谁会有闲情绕弯子骂你,那不是和跟角马聊红茶一样蠢?”
“你现在就拐着弯骂我!”
“吵死了!别人说话的时候好好听着!!”
被吼了,
少女心的黄未闭了嘴,咔嚓咔嚓的声音加快了些。
阿曼达收回恶狠狠的视线,
“除了社会结构优化之外,犯罪事实也是减压开关。用艾利克先生的话应该叫排泄,对现有制度怀有不满的人可以通过犯罪行为的发生得到一定的宣泄,就像对着色情杂志排解的蠢货一样……”
说着这种比喻,她厌恶般撇了撇嘴,
“这就是本次任务的理由。”
或者说,
名义上的理由。
理由总是被编造的。相比依据,更像是借口,决定总是先于理由,后来的解释也只能被归为借口。
之所以需要理由,不过是为了让无法理解的人能够理解,为了让无法行动的人能够行动。
“我们不需要那些理由,也不需要这类借口。黄未,别忘了自己的使命,如果下次再自作主张做多余的事,我一定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