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欲白，修炼场异常安静，偶尔的几声虫鸣更添静谧，空气清新宜人。

场上只有三人。

陶阁这个小胖子极其难得地凑了一回热闹，第一次早起，也想过一个勤勉的早晨，只是来了之后并没有立即挥动大剑，而是一边手撑剑柄打着哈欠，一边羡慕地看着鬼山刀圣和叶小静。

叶小静递过灵魂药水，鬼山刀圣一口吞服，然后开始练刀。

非常安静。

没有语言，甚至没有眼神，平常自然又极为默契。

“每天都有不同的药水，三天一轮，每月要花九个金币，比我这个有钱人都要奢侈。叶师兄，我也想做你的兄弟，可不可以？哪天要是家里不给我钱用，可不可以也给我免费药水？”

叶小静看着这个温和的小胖子，点了点头：“可以。”

陶阁本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叶小静毫不犹豫地做了回答，平常自然，仿佛一切本该如此，就像对待鬼山刀圣那样，他顿时说不出话来，突然觉得嗓子很堵，眼睛有点招架不住，于是侧身做出准备练剑的架势，要把自己的表情遮掩过去。

“师弟，长老大人要招收学生的传闻是真的？”

“当然。司马长老终于要开始招收第二位亲授的学生了，在十年之后，大家都很期待。”陶阁对此事也非常热心，说话的时候满是兴奋神色。

叶小静知道陶阁为什么兴奋，也知道这件事必然轰动常青修士会。

全会的年轻修士名义上都是会里领袖人物的学生，但所有人都明白，只有亲授学生才算是领袖人物的真正的学生，这在称呼上都能看出来，众人要称呼长老为大人，而他的学生却称其为老师。

亲授学生不仅仅会继承老师的修行，也包括老师的意志和精神，前途远大，将来实力非凡，地位崇高。

长老司马兰山目前只有一位亲授学生，南律牧，而南律牧已是常青修士会最优秀的年轻修士之一，无论修行或者做事都属一流，出类拔萃，将来必定会晋级绿木境，成为会中领袖。

整个常青修士会都在期待这样的机会，希望成为第二个南律牧。

“其实，长老大人的儿子司马蓼和南律牧一样厉害，只是数年前被会长大人收为亲授学生。”陶阁的声调突然变低：“会里的天才修士都被会长大人和其它长老抢走，司马蓼本是长老亲自教授，但后来会长大人突然将其收为学生，理由是司马蓼不是任何长老的正式学生。”

叶小静非常疑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陶阁左右看看，依然放得更低：“会长大人在压制长老大人啊。会里还有两位长老，一位是会长大人的亲弟弟，主管财物，另一位是会里唯一的女长老，帮着管理会里的女修士们，也忠于会长大人。历年的天才修士都被这三位抢完了，司马长老只有南律牧一人。”

小胖子对这种内幕也了解甚多嘛，可惜，才能都不在修行上。

“那也不错，南律师兄非常杰出，起码小青山上无人能比。”叶小静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偏向司马长老，对会长大人的做法极不赞同。

“南律师兄是孤儿，你不知道？他的父母当年都是青枫修士团的成员，隶属常青分队，在和其它城域交战的时候双双战死，司马长老收留了南律师兄，将他养大。南律师兄非常特别，他刚刚开启灵魂就被长老大人收为学生，那时才七岁，还没有显示出任何天赋，会长大人根本想不起下手。”

刚刚开启灵魂就收为学生，长老大人还真能想得出来。

“会里的金鹏修士里面，除了南律牧师兄，剩下的年轻修士都是会长大人和另外两位长老的学生，你说，这算不算一种压制？司马长老身处劣势。现在的小青山上，杰出修士依然不少，天才级别的却根本没有，要选学生，大概也属无奈吧。”

叶小静听完陶阁的侃侃而谈，不以为然，笑道：“哪里没有天才级别的修士？不是缺少天才，而是缺少发现天才的眼光。”

陶阁把心里的那些著名修士梳理一遍，觉得都不够资格：“你说的是谁，外院的南律空城？山南左丘？还是慕容晚晴？或者别院的烈虎春树？”

这些都是当前天赋不错而且呼声极高的修士。

叶小静摇了摇头，指着旁边那个红发乱舞的背影：“鬼山刀圣。”

陶阁身形猛地一滞，大剑停在空中。

这个，从来没有想过。

鬼山刀圣看起来确实威猛，但刚刚晋级朱雀境，相比而言年纪偏大，天赋明显不足，怎么可能会是天才的级别？说句实话，和晋级不久的朱雀修士烈虎春树相比都差得很远。

虽然都是兄弟，也没有这么夸赞的吧。

师兄在开玩笑。

叶小静叹了口气，心想，谁都不懂鬼山刀圣的天才，唯有自己知道。

一个奴隶，白天做工，晚上才有时间修炼，而且无人教授，依靠的是偷听的只言片语，大部分要靠自己摸索，这样勤勉地度过五年六个月的时光，然后逃离那个城域，独自流浪，历经一年，加入修士会后三个月就自然破境，这很强大。

他虽然寡言，但悟性极高，对刀术有一种天然的敏感，任何刀法，一遍就能学会，修炼两天就能深谙其中的精髓，这就是天赋，而且超然。

况且，他的目标是以刀术入圣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