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孙暮蝉却在远处悠悠道:“家事?家事还要牵扯到侯爷家的二公子?家事还要用二公子的手下充当匪盗劫镖,家事就能给族长下蛊?禄爷爷,您的这些话恐怕是难以令人相信,而我相信侯爷也会给暮蝉一个交代。”
孙暮蝉的话很巧妙,如今能决定她命运的人已到,而孙家身在西州,她也显然也不想得罪身为宁远侯的徐明,所以她说道让徐明做主,显然是在给他一个台阶下,也显然是让徐明能摘干净自己儿子参与其中的事。
徐明很是乐意,急忙道:“那是自然,暮蝉姑娘尽管放心,此事我自然会给你个满意的结果。”
说完,徐明转眼看向了自己儿子徐刚那个身着明光铠甲的随从,一摆手之后,就有人上前将其拿下。
而后,徐明一拱手道:“此时涉及甚广,我会联合宁安府府牧赵略与西州的州牧大人将此事彻查清楚,给孙家一个交代,也更给朝廷一个交代。”
说到朝廷的时候,徐明还朝着清露看了看,就好像清露代表的是朝廷一般。
几句话就将这件事告一段落,孙家的孙尚禄和其中的几个长辈已是锤头丧气,他们自然明白所图谋的一切自然一场空落,甚至之后如何还要听人拿捏,可如今他们也无法在做什么,毕竟无论是宁远侯徐明还是来的那个女子清露,都能决定孙家的命运。
当然还有那个徐明的儿子徐刚,被老爹一嘴巴打的鼻口窜血之后依旧跪倒再地,此时一脸的死灰。
可就当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子截却突然低着头出声道:
“这事,恐怕还没完吧。”
眼见子截说话,跪在地上的徐刚恶狠狠的看了子截一眼,他与其他人一样并没有把子截当做一回事,反倒是一旁的方西平这个老油条急忙上前对子截说道:
“小兄弟,你为人侠义,今日暮蝉小姐能够无恙还都是全凭了你的肝胆相照,侯爷和孙家自然也不会亏待与你,可如今你受的伤不轻,还是养伤的好。”
方西平此时一副和事佬的模样,折让子截不禁感叹这老江湖的油滑和全部要脸的模样,随即冷笑道:
“我受了伤,可是你说完就完的?你当我是谁?”
方西平并没有理解子截话中的含义,紧接着道:“都是江湖中的儿郎,受些伤又有什么大碍,你为人侠义这我方西平记下了,今日就当给我方西平个面子,或者说给我师傅个面子,暂且将此时掠过如何?”
方西平一直认为子截是江湖人,所以直接提到了任万里,但这自然不是说真的要子截给自己师傅一个面子,而是方西平在拿自己的师傅恐吓子截,毕竟任万里在江湖上的地位可非同一般,可是可子截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的浓重起来,道:
“你师傅?你师傅不过一介奴才而已,你也敢张开你的狗嘴上我这来讨人情!而且你的事还没完,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子截话一出口,一旁的男扮女装的清露不由得多看了子截几眼,而这时她才发现子截那对奇异的重瞳。
但这时宁远侯徐明不禁诧异道:“怎么?难道你还要本侯给你赔不是不成?”
可子截却回道:“你给我赔不是又如何?难道我受不起么!”
方西平见状急忙呵斥道:“大胆,你这乃一介贱民,怎敢跟侯爷这般说话。”
缓缓的抬起头,子截笑道:“看来你们是仗着身份要欺负我这个苦命的孤儿了!”
当子截的头抬起之后,清露和徐明也都看清楚了子截的面容,尤其是那一双奇异的眼睛,这种奇异相貌的人并不多。
“我父亲去世的早,但我从管家的口中曾听说过,当年我父亲带兵奔袭千里,从燕国的铁蹄之下救过一个叫徐明的人,救下他时他还尿了裤子,而后我父亲还把从敌将手中缴获的百炼刀赠与了徐明,但我父亲可能不知道,二十多年之后,徐明的儿子会拿着那把百炼刀,扎透了他儿子的胸口。”
子截此言一出,全场为之震惊,而看着子截眼睛,已经意识到子截身份的徐明急忙道:
“你是?子家贤侄……”
就在徐明惊讶无比的时候,愤怒的子截已经开始将那柄插在他身上的百炼刀逐渐拔出。
“徐明,你最好别让我活着回帝都,如若让我回了帝都之后,我一定面圣参你一本,参你不忠、不仁、不义。身居要职手握重兵却勾结财阀,是为不忠。纵容属下抢劫商户却滥杀无辜,是为不仁。教子无方致使逆子刺伤恩人之子,是为不义。你这等不忠、不仁、不义如何能称为帝国勋贵,如何能手握大权统兵一方!
再有,我仔细的想了想,你儿子给我的这一刀想必很可能就是你背后指使的,只要我死了,镇守北侧边关的子家军必定大乱,到时候你在勾结财阀招兵买马,即可逐鹿中原啊!此乃意欲谋反!宁远侯,你真是所谋者甚大也!”
百炼刀被子截拔出,就在子截身旁的孙暮蝉急忙用手去堵住子截的伤口,但却是怎么也堵不住伤口向外喷涌的鲜血。
子截并没有在乎自己的伤口,将长刀扔在地上之后,大声呵斥道:“宁远侯徐明,我作为子家的唯一后人,今日与你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