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才不管呢,云儿出门后,她翻进了云儿的屋。屋子里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如此而已。桌上放了些写过的纸张,还有砚台,毛笔之类。果儿拿起写过的纸一看,这毛笔字不知道比自己的字强了多少倍呢。
“云儿,你这字写得真好。”果儿看到云儿进来,拿了个竹筒。
“你,你怎么进屋来了,你懂不懂点礼仪啊?快出去,快出去,这是一个男子的房间,你明白吗?”
“我已经不敢下去了,昨天爬上来的天很黑,我没注意有那么高,现在下不去了。快拿给我喝。渴死了。”
“喝了水你还是回树上去吧,要是我娘亲看见可就糟了。”
“你怎么还没走呢?不要迟到了啊。早点去……”果儿水还没喝完,一个穿着粗麻布的年轻女子推门就进来了,那女子话说到一半看到果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云儿,她,她是谁?”
“娘亲,我也不认识她,刚刚起床我推开窗户发现她在树上睡着。怕她掉下去,就把她叫醒了,她说她一天一夜没有喝过水了,想要讨点水喝,我就下去拿了,结果我下楼的时候她就钻到我屋子来了。”云儿一边说,果儿一边点头。
“你个妇道人家怎么可以随便进陌生男子的家里?你喝了水就快走吧,我不会说出去的。”那年轻女子说到。
“多谢大姐。但是能不能容我多待一会儿,我这腿麻走不了。你的云儿是个好孩子,我看他也写得一手好字,将来一定前途无量。”果儿看着那女子的眼睛,说的很慢,很清楚。
“云儿,这事谁也不要说,明白吗?快去上学。”
“是,娘亲。”
“水烙饼已经给你包好了,你自己带着。”
“知道了,娘亲。”云儿出了门。
等云儿出了门,那女子又上得楼来,道:“我看你这样子,还爬到树上,是不是一晚上都在树上,这么冷的天,怎么孤身一人出门?”
那女子这话一出,果儿眼泪就出来了,一时间禁说不出话来。自己在社会主义哪受过这种委屈啊。原本还想着说点谎话来骗人,这时候就只有哭泣了。
“我们下去厨房吃点东西吧,我想着你还没有吃早饭吧?”看果儿渐渐停止了抽泣,那女子说道,
“嗯,谢谢。”其实自己早就饿了。
“你跟我来吧。慢点,这楼梯有点陡。”
到了下面,是一个小天井,本来就是早晨,光线昏暗,在天井旁边的一扇门进去,就是厨房了。厨房里也没有灯,但是能感觉到收拾的很整齐。那年轻女子用葫芦瓢从水缸里舀一了瓢水,倒在一个木盆里,又从早上提了一个铜壶到了些热水出来。
“你来洗洗脸吧。”
“好的,谢谢。”果儿到洗脸盆架子边,洗了个脸,觉得舒服多了。
那女子讲锅盖揭开,用筷子从里面夹出两张面皮一样的食物,分别装在两个陶碗里,端到隔壁屋子的桌子上。
“吃点儿吧,我家没什么好吃的。”
“谢谢。”果儿只有这两个字,这会儿她眼睛已经全部注意在那张面饼上了。
“真好吃。”狼吞虎咽的吃完,果儿又喝了几口水。
“姐姐,我叫唐果儿,我可以叫你一声姐姐吧?真的是谢谢你了。真的。”果儿站在桌子边一连的作揖。
“呵呵。可以的,我叫蕙兰,你叫我兰姐吧。果儿妹妹,女子不是这样行礼的,你不是这里人?怎么这么行礼。是这样。”那蕙兰站起身来,双手放在腰一侧,微微屈膝,口中道:“果儿妹妹万福,这样才对。”
“兰姐,我是四川人,大概见面礼节有所不同?但是我怎么到的这徽州我记不得了,我也不知道我家在哪里。我在路上碰到一位沐公子,就是在八九天前。那时候他受了箭伤,我一直照顾他。给他拔箭、包扎伤口的时候碰到他身体,他说有了肌肤之亲,要对我负责。他还说要回中都府找他大哥,我没地方去,也不知道回四川的路,他说他以后要回四川去,让我跟着他。但是在路上那叫杨四的军爷不知为何就捉了我们,说沐公子帮着朱家皇帝如何如何,要他交出一个什么东西,沐公子说没有,那杨四到处都没有搜到,就把我们借宿的庙宇烧了。然后沐公子也被他们撞到山崖下去了。”
“你慢点说,你们是从哪个方向来的?那庙叫什么寺庙?庙里供奉的是哪位菩萨你可记得?”
“嗯,元宝山你知道吗?沐公子说从那里在往南就是荆州。云什么寺,那个字是篆书,我不大认得。菩萨我没敢正眼看,沐公子说我是有孕之人,怕腹中孩儿福气小,受不得菩萨祝福,没有进庙门。那寺庙门前不宽,庙也很小就只有三间正殿,几间茅屋,但是有两颗很大的松树。”
“看来那是云岭寺了。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兰姐,我也没什么本事,只有画画还算画得过去。我原本想拿着这沐公子的匕首去换点笔墨,画几张画,因为就这匕首看起来还值点钱,但是也不知画了画有没有人买,若有人买我就凑点路钱,托人带信,只能看那杨四说的话是不是真话了。如果沐公子真的和朱家天子有关系,他们还可派人去山崖寻找沐公子,若是不是,那只能听天由命了,我也想去救他的,但是我没有路引,一个人又不敢抛头露面,怕被那杨四捉去。昨日在路上他们就说要将我如何如何,我倒是不可怜,受不了屈辱还可一死了之,可是我腹中还有个孩儿。昨夜逃出来,路也不熟,看到你家门前这棵树枝叶茂密,这才上树坐了一夜。”
“你都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何记得有个孩儿?”
果儿心里一惊,是啊,这蕙兰姐不可小觑啊。“我一直做梦梦见有个孩儿,照顾沐公子那几天我就和他说了,他略通医术,要不然也不敢要我给他拔箭,包扎伤口都是他教我的。他给我把了脉,说确实是有喜的脉象,说我们到了这宁国再找个老郎中把把脉。因此路上才没有骑马,有没有赶夜路,这才被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