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个皇帝,一个并不姓唐的皇帝。
……
斧头,似乎并不该是出现在一个和尚的手里。
他可以拿禅杖,拿木棍,甚至拿刀,拿剑。但是,他就是不该拿一个斧头,一个象征着粗鲁的斧头。
所以,他还是提着那柄斧头,上了北邙,走到了一个凉亭,喝了一杯总也煮不熟的茶。
凉亭中。
道士在,道士也在。
和尚在,也就只是一个和尚在。
和尚放下了茶,也就放下了斧头,他低头向着两个道士微微揖了揖。
他说,
“小僧来了。”
“来祭刀?”
“来杀生。”
“凭着个斧头。”
“就是个斧头。”
他笑了,
“好,”
“那便就是个斧头。”
……
他希望他赢,但是他却不希望他赢。
他是个道士,他是个和尚。
所以,理所应当的,他也许应该希望道士赢。
但是道士赢了,会死人。城中的人,城外的人,北邙的人,剃了光头的人。
可是和尚赢了,却并不会死人。
也许,他会被镇在一座山下,就像那佛经中的佛祖一般。也许,他会被永远废了武功,就像是那最近盛传的话本一样。
但是最有可能的是,他也许会被放走,毫无损伤地,秋毫不犯地,就那样看着他被放走。
甚至,放走时,还要微笑相对。
因为,他毕竟是个和尚,一个看得很清的和尚。
一是个拿着个斧头的和尚。
……
也许,高手过招,总也是会多了一些繁琐。一些看似并不重要的繁琐。
沐浴,更衣。
祭祀,沉思。
他们并不像是那些街头小混混一般,只是见面,便就要肆无忌惮的出手。
所以,他们给对方都留下了一夜的时间,一夜用来做那些高手应该去做的那些时间。
黑夜中,道士进了道士的房,他问,道士能赢吗?
能赢吗?不能赢吗?
所以,道士只是擎着那柄杀人刀,浅笑。
能赢吗?
“能赢。”
他说。
接下里,道士又到了和尚的房间。
和尚是个简单的和尚,但是和尚又是个细致的和尚。
和尚无视了那摆得干净的床,也无视了那一壶被烧的很热的茶。
他此时正跌坐在了一旁的地上,默默打坐。
旁边的斧头在黑暗中绽放这豪光。
他问,能赢吗?
能赢吗?和尚张开了眼,他望了一眼那个好似有些期待的道士,轻声笑了笑。
能赢吗?
“也许。”
他说。
……
风波寒,冷风波。
寒,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