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诗会,负责裁定诗文的是两个人,两个不分伯仲的大才。
其一便就是那现当今洛都孔庙的庙祝,孔家的麒麟儿,孔家三子,孔翥孔文举。
再一便就是那位刚刚离了朝堂,被那禧王姬盛情邀请来的大才,顶破了天的大才,贺定壑贺老爷子。
孔文举且不提,毕竟是当今那诗经的现保存者,当今诗之一道,当之无愧的可得八斗者。
可是那贺定壑贺老爷子却是不同了。
毕竟他不写诗,从不写诗。
他虽然写出了那挂在了长安街南口五十年都不曾揭下来的‘锦绣山河’缎,也虽然画出了那让五千丹青好手都选择了弃笔改业的‘龙门跃岢’图。
但是他不写诗,从不写诗。
所以,一个不写诗的大才,便是才气再高,又怎能服得众去。
可是,事实上是,他们很服,非常服。
甚至还有人仅仅是为了这个人的评语,便就在诗会前一个月开始沐浴,焚香,戒斋,一副的尊敬模样。
因为,他虽然不写诗,但是却评诗,而且每一个被评过诗的人无一例外,皆是飞黄腾达。
所以,对于这洛水诗会,越来越多的人,表现出来了越来越多的兴趣。
毕竟这等场面很难得,非常难得。
……
他是个负了心的男人吗?
也许是。
但是,他是个仅仅是因为这样,便就离了那个女人的男人吗?
不,并不是。
第二天,他又来到了那处勾栏,那处春阁。
春榻阁。
那个女人,显然是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是很诧异。
因为她早早地就在那最显眼处摆出了酒,好酒,那个男人曾经留下来的酒。
她不喝酒,所以这酒自然是为了那个男人准备的。
他虽然是个没有卵蛋的男人,但是他的确是个男人。
所以,对于这个女人的布置,他很满意。
他轻斟了一杯酒,对着那个女人抬了抬手,笑着含了一口。
他说,
“你不恨我?”
她说,
“不恨。”
为什么?
因为我还不是那洛都城内最火的花魁,那个可以披上红妆的花魁。
所以他沉默了,便是那酒杯都放了下去。
罕见地沉默了。
……
对于狗杂种,他也许是有些内疚的。
所以,这些天来,他每天都来到这乱坟岗,祭奠,祭奠那连头都已经被烧成了灰的狗杂种,那个喜欢听琴曲的狗杂种。
现在,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装着个他的头的那个盒子。
你好?
他紧紧地抿住了嘴,看着那依稀的远方,漠然不语。
对于这个杀手,他是有些猜测的。
他是个琴师,仅仅是个琴师。
但是仅仅是区区一个琴师,竟是就惹来了四大杀手中的三个都曾过来刺杀过他。
所以,那个人准备杀他的人的身份很高,绝对很高。
高到了看不到的高。
洛都城内,高官贵胄不少,但是真正能高到那个地步的,却也仅仅只有数人而已。
而这区区数人,他恰巧知道有个人,对于那个春闱将要与他合作的那位蝶彩衣有着极深的眷恋,不得冒犯的眷恋。
你好?
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