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谷。
“小姐,此人来历不明,看其伤势,应是受到了仇杀无疑,我等现在正直多事之秋,您看是否……”
一位老仆低头,恭敬的对着轿子说道。
老仆人看着躺在河边的树旁的男子,身上血迹斑斑,衣服也撕扯的不成样子,不过看起面貌应是个俊秀青年,从周围落下的树杈枝叶看,像是从从高处猛摔下来,借了树枝的力。
老仆穿着朴素,淡青色衣袍,背后半裹着一把长越六尺的铜棍,飘逸的银线龙飞凤舞的在他胸前勾画出一个大字“楚”。
“修为怎样?”一声轻柔而又婉转的声音从轿子中传出。
“修为……好像是……固体境!此子受到了重创,若是一般人早就死了,此人好像意志有些惊人,体内气血,生机像是在逐渐恢复。”
“固体境吗?那就带上他吧,同时天涯沦落人,捎上他吧,总不能让他死在这荒野之地!”
“可是,小姐…”
“不用可是,我们修行中人,一颗仁爱之心还是要有的,日行一善,也没什么坏处,况且他伤成这样,也不会威胁到我们,就带上他吧”轿子中的声音多了一丝果断。
“是!小姐!”老仆放缓步伐,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希望如小姐想的一样,我观此人衣服材质,像是是上等丝绸中少见的千丝绸,眉间一股英气,就是不知是何等身份……不过此人即便未受伤也是固体境,何况此时,倒是不足以成为威胁。罢了!”
“王真,虎泽!”
老仆这一行人大约百人左右,队伍像一条长蛇般在山间行进,车马井然有序。
“陶爷,有什么事吗?”两名青年装束,腰挎长剑的青年应声从车队后方前来。
“将此人好生安顿,此人有伤,你等须照看好,等回到府中在议!还有,对此人,不可疏忽大意!”
“是,陶总管。”
……
楚家队伍行进了数日有余,当到了第三日的时候,天霜的意识就有些恢复了,只是身体行动家还是有些不方便。
一路上的耳濡目染,倒是让他了解了这一行人,尤其是对一旁看护他的王真虎泽二人。
“老王,回到城里,你有什么计划吗,还是坚持在府上,把自己绑在楚家这条船上?还是有其他想法,比如另投他家?”
“楚家对我有恩,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走的,我从小就跟着陶爷,陶爷和二小姐也很照顾我。这种时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走的……”
“这个时候了,已经不是念旧情的时候了,咱们多少兄弟因为他们的内斗丧命了,咱们也算对的起他们楚家了……你再仔细想想,现在是什么局势。”
王真听着虎泽的话,沉默不语。
“真是个死脑筋!”
“你不说,我帮你分析,现在的淮阴城,内忧外患啊:楚侯担任淮阴城城主已经有四十余年了,他年事已高,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威慑一方,叱咤风云的淮阴侯了。他的四个孩子,除了二小姐心地善良,对咱们还算照顾以外,剩下的三兄弟,老大楚雄想着继承楚侯的爵位,可惜他有勇无谋,也没有什么战功在身,根本挑不起这楚家这份大梁,至于另外两兄弟,楚苍,楚远,听说最近一直跟城里的其他家族眉来眼去,暗中不知道给他们输送了多少利益,可以说是想尽方法争夺楚家的家产,把整个淮阴城搞的乌烟瘴气,四分五裂……”
“这只是内忧,还有外患啊!洪家堡,六安城,桐城都在盯着淮阴城这块肥肉,楚侯是当初御前受封的侯爷,这么多年,他们自然不敢有什么想法,淮阴候偏居一隅不攻打他们算是给他们面子了。可是现在不同了,楚侯也有年老的时候,当初那些说的上话的老一辈也没剩下几个了,至于青年一辈没有人能抗的起淮阴侯这张大旗。”
“还有一点最重要,侯爷的爵位是不能世袭的,这就意味着一旦失去侯爷这个称号,淮阴城将马上受到三方势力的夹击,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可以说,淮阴城现在就是一盘散沙,我估计离城破之时也不远了。”
“虎哥,我舍不得!我舍不得陶爷爷和二小姐,我从小就跟着他们,他们就像我的家人一样……我知道你厉害,你一定要帮他们。”王真天性淳朴,为人实在忠厚,脑子一根筋,完全是愚忠的代表。
“我?我能力低微,人微言轻,无人赏识,在这大浪中又能掀起什么浪花那?”虎泽苦笑着说道。
二小姐对他一直有着几分防范之心,这也更让他不能大展手脚。
“此次淮阴城之行,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在淮阴城停留了,我给你一段时间考虑,你要想走,我可以帮你安排。”说完,虎泽拍了拍马背,留王真一个人在后面考虑。
“这虎泽也算得上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才。”天霜躺在蛇形长队的蛇尾马车中,静静地听着王真与虎泽的谈话,不由地发出一声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