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藩人马众多,这些吃食物资虽然带了不少,但也不够吃,沿途采买补充了一些也稍嫌不足,朱植还犯不着让他们派官兵下乡大索。
这些军户虽是乡邻同僚,但都是粗人,往往会粗暴行事,若是如蝗虫一般吃过去可就不妥了。不过广宁右屯卫、广宁卫从去年就在开始屯聚粮草物资,为辽王就藩做准备,想来是不会太糟糕的。
大凌河流经原来的锦县,现在广宁中左所城东有一条分叉支流,南下到广宁右屯卫城西南十里处,小河两岸开垦的田地成片,冬小麦翠绿成片,长势喜人,有些在田间劳作的年老军民见官道长龙一般的车马队都扛着锄头跑过来观望。
河对面平石桥头有一大片空地,百来名卫所军官们还是打着仪仗,军乐手们吹吹打打前来迎驾,鼓角号乐震天响,让空寂的田野一时热闹起来。
朱植苦笑,让李子明率仪卫和围子手打起旗幡仪仗,率马队缓行过去,待乐声奏毕下马上前,一众卫所军官过来见礼,桥头空地上顿时就齐刷刷跪下一大片。若是按正式礼节,至少得三千官兵隆重庄严出迎二十里,不折腾半个时辰都没法结束。
广宁右屯卫并不隶属辽王府护卫,只是辽王就藩的一个前沿暂驻地,山东海运调向广宁卫的物资中转地,对朱植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吃拿卡要占便宜、摆威风的事自然是能免就免,办事实在更能赢得这些关外穷军户的好感。
指挥使名叫顾兴福,四十来岁,祖籍淮西人,长得身材高大,黝黑泛红的大方脸,浓眉大眼,下巴也是一把浓须,典型的武夫形象,但说话言谈对答却颇为文雅,很有几分儒将的样子,难怪设卫时间不长就将这卫所周边打理得井井有条。这让朱植有些意外,顿时就记住了此人。
其余指挥同知、佥事、镇抚、经历、知事、吏目、仓大使、仓副使在其引荐介绍下一一给朱植见礼认识,随后安排指挥同知引王府属官前往卫城北面五里的大营暂驻,据称热水膳食都有卫所士兵正准备。
午膳的时间稍过了一点,虽没大摆接风宴,但城郊五里的大凌河驿站里还是备下了王府属官的午膳,这样的简单操办正合心意,朱植也就不推辞,带上王妃及内侍、文武属官等前去就膳,再休息个把时辰,待围子手搬运杂物收拾停当,下午就可以进驻大营了。
某些方面说来,老朱是有强迫症的,按他的规定,亲王府的周长必须是三里三百零九五分,墙高二丈九,下宽六丈,上宽二丈。另一种规格是东西阔一百五十丈二寸二分,南北长一百九十七丈二寸五分,按折算是三十三万平米,近五百亩。连城门和内部布局都完全定格,藩王必须照做。
如此宏大的规模往往费时良久,而朝庭财税不足又经常无法按时开工,加上受限于地方城池大小,除了早期出藩的秦晋楚诸王藩邸按规格修建,后期出藩的亲王府都没办法达标,尽管如此,老朱仍矢志不移。
朱植已经听说过广宁城池并不大,近几年朝中财政也不乐观,辽王府的修建还需等武定侯郭英实地考察定下规格,而现在他回京了,不知几时返回,若再加上一些外在因素施加影响,那么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能住在野外大营里。